“兄弟!”
隻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六叔身形矯健的跑到了處女座跟前。他看著處女座癱軟的雙臂以及紅腫的手指,立刻知道了老黑對他下了多重的手。六叔攥緊拳頭,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
老黑見情形不妙,慌忙一邊擺著手,一邊向後退著,說道:“大哥,小弟就是陪後生玩玩,也不是故意的啊。”
六叔不由分說,一個健步躍向老黑。老黑急忙運起金鍾罩抵擋。六叔轟的一拳,勢大力沉,一聲悶響,老黑的罩門硬生生的被六叔打破了。他“噗”的噴了一口血,向後急促的退了幾步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六叔不做罷,飛起一腳踢在了他的肋骨處。隻聽一陣骨骼的脆響,老黑的肋骨也不知斷了幾根,整個人癱軟到了地上,一動也不動。
六叔握起拳頭,想照著他的臉上打去,但看到他那苦苦求饒的眼神,猶豫了一下,便收了手。
小瀾吃力的想架起處女座。但處女座此時手腕和手臂都脫了臼,不能使上一點力氣,小瀾一個弱女子又怎能扛得動他。
六叔見狀,急忙趕上去幫忙,並呼叫了救護車。
老黑恨恨的看著那三個人,他從生下來到現在,哪裏吃過這麼大的虧?他也算是橫行鄉裏,縱橫半生了,今天卻被打得像一條狗一樣。如果今天就這麼算了,以後他還怎麼在道上混?以後是個人都可以嘲笑他,欺負他!想到此處,他摸了摸腰間的匕首,死死的盯著那三個人的背影。
老黑目露凶光,自己這一身傷痛,全是因為處女座這個家夥而起,他又怎能就這麼便宜了那小子!
他一咬牙,如餓虎一般一躍而起,匕首的寒光逼向處女座的後心。
此時,攙扶著處女座的小瀾忽然感到身後一陣滲人的殺氣逼近。她用餘光瞟了一眼,隻見老黑挺著匕首衝了過來,那匕首的刀尖離處女座的後心隻有半步。
小瀾迅速的轉身,用自己的胸口擋住了鋒利的匕首。
老黑大驚失色,但此時他的身體已經失去了控製,無法收手。
一陣劇烈的刺痛和寒意順著刀尖傳遍了小瀾的全身。鮮紅的血液就像一朵紅色的玫瑰,在小瀾潔白的羽絨衣上綻放開來。
她捂著傷口癱倒在了地上。
“小瀾!”處女座覺察到了身邊的變故,撕心裂肺的叫喊著。他跪在小瀾身邊,用已經脫了臼的雙手輕輕的搖著她。他此刻已經哭不出聲了,呼吸也完全紊亂了,像一樁跪著的木頭一樣抽泣著。
“狗賊,我饒不了你!”六叔大喝一聲,一腳踢向老黑那張已經被嚇傻了的臉。老黑應聲飛出,身體重重的撞在了旁邊的一株柳樹上,震得樹上的塵土撲簌簌的向下掉落。
六叔扶住小瀾,對處女座說道:“扶住這個匕首,千萬不能拔!”處女座隻管點頭,眼淚和鼻涕早已混作一團。小瀾的氣息也漸漸變得微弱,臉色越來越差。
六叔迅速的呼叫了柱子,並催促著之前呼叫的那輛救護車。
隨著一陣急促的警笛聲,救護車趕到了現場。處女座和小瀾被抬上了病床,兩個人手拉著手,陷入了昏迷。
半年過去了,這是一個初夏的午後。處女座穿著整齊的西裝禮服走向啟彙廣場,這件禮服,是他和小瀾參加酒會時穿的。他微笑著走進了當初和小瀾第一次約會時的那家旋轉餐廳。
處女座禮貌的向餐廳的經理打了招呼,並掏出錢遞給了餐廳經理。這些錢是用以支付當天自己使用餐廳中央那架鋼琴的費用。
處女座這樣的生活已經持續了三個月了。三個多月前,他康複出院了,卻一直都沒有小瀾的消息,隻聽說是轉院了。他發送給小瀾的短信也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杳無信訊。他曾一次次的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痛哭,然後睡著了,夢裏全是小瀾盈盈的微笑,接著再哭醒。
哭泣始終無法讓自己走出悲痛的現實,他隻期望有一天,時間能夠倒流,自己和小瀾仍能回到啟彙廣場的那個餐廳裏,說著笑著。於是,他便每天都去那裏演奏那天晚上自己獻給小瀾的鋼琴曲,一遍一遍,反反複複。琴聲中,時而悲傷,時而愉悅,時而滿懷憧憬,又時而充斥著絕望。
這一天,陽光透過晶瑩的玻璃杯灑在鮮紅的桌布上,那首鋼琴曲的音符,也隨著晃動的樹葉的陰影而跳動著。處女座投入的演奏者,眼角的淚水又禁不住汩汩的流淌。
“叮叮當”鋼琴的音調中忽然夾雜著金屬敲擊玻璃杯的音調,似乎是為鋼琴曲而伴奏一樣。處女座停了一下,仔細的聽著,但那敲擊玻璃的聲音也立刻調皮的停了下來。處女座隻當是自己聽錯了,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彈奏自己心中的那首樂曲。
“叮叮當”那敲擊的玻璃杯的聲音再次響起。處女座心中的一個念頭騰起,像是一道閃電一樣,頓時讓自己熱淚盈眶。
那“叮叮當”的聲音沒有停止,他順著聲音看去,隻見小瀾穿著那身淡黃色的衣服,坐在窗邊,一隻手拿著書,一隻手用金屬調羹輕敲著玻璃杯子。柔和的陽光輕輕的鋪在她的長發上,窗外的微風送來了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那本書依然是當初他們偶遇時,小瀾手中拿著的《追風箏的人》。
處女座停止了演奏,慢慢的站起身來;小瀾也放下了手中的書,衝著處女座微笑著。
他們走到了彼此的身旁,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
我是你手中牽著的風箏,無論飛多高、飛多遠,隻要你需要我,我就會回到你身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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