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市的冬天難得飄雪,這次雪卻整整下了一天一夜,周末早晨難得的陽光明媚。小瀾大早起來,推開臥室的窗感覺空氣清透極了,樓下的園子裏,道路上,都已有一層厚厚的白雪覆蓋。
一大早,阿姨已經做好了早餐,小瀾洗漱好下樓等著爸爸一起吃。自從上次拉處女座一起參加晚宴後,到現在已經有半個多月,小瀾和處女座基本上每天都靠網絡或電話聯係,聊天的內容基本是“工作累嗎”“忙嗎”“別太累”“晚安”……等一些不痛不癢的話,彼此心中或許都揣著一些話,卻又因各自的原因守在心中,有一種相似的情侶間感覺,卻又是若有若無,而揮之不去。處女座是典型的靦腆IT男,行動細致周到但不善言語表達,尤其是些你儂我儂的情話。
昨晚睡前處女座約小瀾今天一起去近郊公園賞雪,小瀾逗處女座要好好想想,今天給他答複。處女座心裏七上八下,一夜未睡好,做些七零八散和小瀾相關的夢,似甜蜜又苦澀,一大早起了床,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原來愛真是孤獨啊。半個多月了,處女座還是很想見小瀾的。不是很想,是非常想。他心中琢磨著小瀾難道不想見自己嗎,卻又不禁打了個寒顫鄙視了下自己:處女座啊處女座,你何德何能,人家為什麼要惦記你這個IT**絲男,你哪一點能配得上人家的?
餐桌上,幹淨的白色桌布在透明水晶玻璃下麵顯得褶褶發光。桌上陳列著果汁,牛奶,土司,還有蘭姨從鄉下帶來煮好的草雞蛋。保姆蘭姨是婁清宇祖籍Z省的一位遠房親戚,蘭姨人勤快做事麻利,在小瀾家當保姆已經十幾年了。小瀾平時都尊稱她為蘭姨,婁清宇也客道的稱呼她蘭姐。
“小瀾,今天有什麼安排嗎,晚上陪爸爸去參加一個私人聚會?”婁清宇喝了一口果汁,不經不慢的說道。
“爸爸,我今天已經約了人了,一會吃好就出去了。”小瀾揪著一片吐司邊吃邊答道。
“哦?我們小瀾之前周末不是去做義工,就是在家伺候著這些花花草草。誰這麼有麵子能約到我們瀾小姐?”婁清宇笑著問道,這種笑容也隻有在麵對自己女兒時才能自在綻放。
“保密,爸爸!”小瀾依舊調皮,隻是這樣隨意在父親麵前的調皮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婁清宇看著眼前樂滋滋的女兒,心中又驚有喜。他轉身對蘭姐說:“蘭姐,你說咱們小瀾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我們瀾小姐清水出芙蓉,人聰明又有愛心,不知多少男孩子在追求她呢,隻是不知道她最終會選擇哪一位呢?”在廚房抹桌子的蘭姐笑嘻嘻的說道。
“小瀾,快和爸爸說說,是哪個小夥子,爸爸認識嗎?難道是那個裴家公子?”婁清宇不依不饒問道。
“爸爸,這都哪跟哪啊,我要真有男朋友,還不第一個告訴你啊。但那個裴俊,我是絕對看不上的,你就別瞎操心了,啊?”小瀾喝完了玻璃杯中的牛奶,準備起身離去。
“裴俊人是圓滑了點,但與你也算名當戶對,我們兩家也有生意上的往來,你們倆要真成了,那豈不是兩全其美皆大歡喜?”婁清宇到底是個生意人,這麼多年商場的打拚,已經形成了一種根深蒂固商業思維邏輯,就算與自己女兒交流,話題也少不了生意兩字。
“爸爸,您能讓我過個愉快的周末嗎?你永遠最在意你的生意!”小瀾嘟著嘴抱怨的說。
“好好,爸爸錯了。那你說說,不是裴俊,難道是上次那個和你一起參加宴會的處什麼?叫什麼名字來著的?”婁清宇皺著眉頭,在腦中努力搜索著和處相關的名字。
“不是啦,好了爸爸,不和你說了,蘭姨,我晚上不回來吃飯。”說罷,小瀾朝樓上自己房間走去。
進了房間,關上門,小瀾倚在門背上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有點討厭這樣的自己:隱瞞與懦弱。到底是對處女座的不確定還是對自己的不確定,或是擔憂爸爸會阻擾帶來的困難。爸爸一定是看不上處女座的,會百般阻止自己和他的交往。但以自己的個性,認定的事,任由爸爸怎麼幹涉,都不能被左右。那既然這樣,自己又為何還要隱瞞?明明是對處女座有好感的,甚至可以說喜歡了。那次地鐵上萍水相逢時的守護,那次雨中再真切不過的旋律,那次被陷害時的舍身相救……。難道還不能讓自己做個決定嗎?
小瀾心思細密,卻又不會顯露在臉上。自小到大的成長曆程,練就了自己不急不躁的個性,不管是對工作,還是情感,都需要長時間的醞釀與觀察,才會做出最終的定奪。或許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相處,或許還需要幾個意境的催化,或許……。總之不是現在,這是對處女座的負責,也是對自己的負責。
想罷,小瀾又開心的笑了起來,甜美的笑似在訴說即將和雪花的約會。她輕快的竄到衣櫥前,打開櫥門,邊挑衣服邊撥通處女座的電話。
大早起來,處女座洗漱完,隨便熱了點冰箱裏存放了好幾天的麵包牛奶,吃完便開始整理花了幾個月薪水咬牙買下的相機,好一點的鏡頭都沒舍得配。對於處女座這種業餘攝影愛好者來說,也是不願放過海上市這難得的雪景的。他小心翼翼的用無塵布擦拭著相機的光鏡,心裏在想著小瀾願不願意赴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