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星雲湧起 異象藏轉千年語(2 / 2)

塔頂立一老者,斜眉入鬢,滿目蒼涼,雙目含威,湧動著飽經世事的雪雨風霜。老者默默凝視著這浩蕩蒼穹,縱是強悍如他,也不禁顯得極其渺小。

一人,一天,無聲對峙!

凜冽的長風,吹起他微白得頭發,衣袍在沉風中烈烈作響,整個人,依舊如磐石般屹立於西北風中。

片刻,老者的眼眸中,流露出一許無奈。

自然的力量,神都無法抵抗,何況眾生?

麵對這天劫煞象,任何人都無能為力。

老者隻能喟然一歎:”天劫初現,異災頻生,順天者悲,逆天者死!”

塔外,陰風怒號,老者眼中,盡是一種窺破天機的神秘。

與此相應,遙塔之東,數千裏之外。

山霧迷蒙,空穀幽翠,高山流水,寧靜明然,一片與世無爭之意。

望之蒼莽的土地裏,一張古樸石桌,四角,外形算不上多顯眼,像是靜水中的一葉浮舟。

石桌青碧,底墩已爬滿青苔,一眼便知,乃是歲月無痕的手筆。

桌上,一盤珍瓏棋局。

棋子散落如銀河天星。

圍奕棋。

文士六靈最為恢弘壯闊者,謀略策論技藝手段幾乎無所不包,囊括天地萬物,彈指落子間,定生定死定天下春秋。

棋開三千新世界。

眼前這一盤圍奕棋,雙方並無多少交戰,你來我往也僅僅是象征意義上的互相尊敬,雙方舉兵百裏,作壁上觀,並沒有正麵真槍實彈的對殺,也無主攻,完全是防衛戰,棋子散落如星辰,在某個節製點上達到一種巧妙平衡。

沒有兩軍交戰衝鋒。

沒有倚天屠龍。

沒有壯懷激烈的刀光劍影。

戰線緩緩收縮,撤出主要火力與中腹地帶,轉而兩翼,雨打殘菏,幾盡尾聲。

官子。

兩名老者隔桌而坐,其中一位兩鬢蒼蒼,鶴發童顏,滿麵安詳,目光清臒,洋溢著隔岸觀火的神色。

對坐者,手捋白須,仙風道骨,灰色衣角在並不大的風塵裏輕輕撞擊木桌,笑盈盈得說道:“風兄,你這棋藝可是不減當年啊,神鬼皆驚。”

被稱為風兄的老者,精神攫爍,目光平靜如水波,笑答:“棋藝不減,卻是物是人非,仁兄卻是心不在棋啊。”

話語緩慢,一語點破天際,不露風聲。

另一位老者衣袍樸素,年齡與容貌不成正比,略微岑寂之餘,緩緩停下手中動作,麵帶難色,道:“風兄,這亂世異象已有一年,此一年內,洪流火山,狂沙萬獸,均是浩動異常,難道,天書傳說得末世之劫,真的要應驗了嗎?”

此刻,仙人一般的風兄也是臉色一沉,天風吹衣,袖口烈烈飄舞,不複方才的談笑風生,淡然道:“末世之劫已出,五星改軌,七鬥串聯,卻已是無法修改得事實。”

“蒼生已於水火,難道風兄這一身絕世修為,想要坐守不理嗎?”

在他心中,風兄之能,足以逆天改命,君臨天下,拯救天下蒼生。

風兄漠然一歎,眼光不由望向遠方寂寞的黃天,許久不語。

不知何時,這位足以橫行天下的老者雙目深沉,眺望遠方,千山萬水輪廓依舊,才緩緩開口:“蒼生皆已寂寞,憑誰登高一呼?萬世浩劫已臨,吾身已老,兼濟之誌,便留給後來人吧。”

“天煞已顯,必有應世之人,執天命而出!”

外麵風雷怒吼,穀內寂靜如初,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