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大概也就8歲左右吧,很貪玩,記得那天我跟很多小夥伴們在一起比賽“跳樓”。對,你沒聽錯,是跳樓。
“來來,快點,大家快看,我要跳了。”
那時候的房子最多也就蓋到三層,而我家就住在二樓,怎麼的也有3米高吧。小夥伴們開始是和我一起在廠外的破牆上比賽的,可是比到最後已經沒有更高地方可以跳了,於是我才想到了這裏。我的打算是,先跳二樓,跳過了再挑戰三樓,真的是小意思啦。我要跳了。
“啊......”一聲慘叫,那是我發出的聲音,接下來就是悲劇的開始。
我的頭很暈,但我還是站了起來,原想要炫耀一下我的“成績”,可是小夥伴們都跑了,再摸摸腦袋,媽呀,都是血,哦,我暈血,所以我暈的原因是這個吧。後來迷迷糊糊中看到小夥伴們又回來了還帶著一大群大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有的說我這麼小就看不開自殺,一定是被媽媽打怕了才選擇了這種方式;有的說我本來就調皮,摔死活該;就是沒人告訴大人我們這是在比賽。再後來媽媽也來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罵我怎麼不去死,不過我聽得出來,媽媽的這種罵是出於愛。
我進了醫院,大難不死,回來的時候整個廠裏的人都來看我了。
“怎麼樣啊,莎莎不要緊吧?”“她為什麼想不開呀,這麼小的孩子?”“你得多管管她,平常就調皮得要死,我幾次看她在廠裏那麼高的牆上跳下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把脾氣本來就不好的媽媽給惹怒了,這些人就知道幸災樂禍,媽媽笑了一下,那種笑有點自嘲的意思,又像是自己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接下來她說的話讓我徹底明白她笑的意義了。“我家莎莎有病。”“啊!有病,不會吧,有什麼病啊?”“她從小就有點不正常,神經有點問題,所以才會這麼調皮,我管都管不了。”“哦,有神經病啊,難怪跟別的孩子不同。”大家又開始同情我來,有的若有所思覺得這樣就對了;有的摸了摸我的頭又搖了搖自己的頭;有的還跟身邊的兒子說叫他以後不要再欺負我了......等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後我才問媽媽道:“媽,什麼是神經病啊?”媽媽一時答不上來就說:“誰叫你每天到處去跳的,你的腦袋摔壞了,變成傻子了。”媽媽說這話的時候在笑,我感覺她是在騙大家,我根本就沒病,我怎麼可能有病呢,我怎麼可能有神經病呢?不管了,先吃點補的把傷養好再說,天下萬事都抵不過我這張好吃的嘴。
就這樣在家裏吃了一個多月的補品之後,我的人生發生了徹底的改變。
媽媽很少在家,她要工作,自從和爸爸離婚之後她就一個人把我拉扯大,真的很不容易。我是很自強的啦,家裏的飯通常都是媽媽起得很早就煮好的了,一大鍋,我喜歡餓,餓了就瓦一勺豬油,把飯倒進去,然後放醬油啦,雞蛋啦,鹽啦等等在一起炒吧炒吧吃了。吃完早飯的我會在廠裏到處找樂子,在地上打滾啊,翻牆倒壁啊,找小夥伴們玩啊......
“喂,傻傻,你的頭好了沒?”
我什麼時候成傻傻了?難道我真的?哼,不跟他玩,找別人玩去。
“拜拜。”
“傻傻你別走啊,過來跟我們聊聊。”
“不過來。”
“真不過來假不過來?”
“懶得理你們。”
“傻傻你別跑......”
這是什麼情況?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別人追我就跑?我可是無法無天的孩子,怎麼我傷才一好就有人敢欺負我了,不行,我不能跑,我憑什麼跑啊,我停下來了,轉過身,開始作戰。
“想幹嘛?想找死嗎?”我一點兒也不客氣,我每天都要吃下一鍋的飯,力氣大得不得了,誰敢惹我啊。
“過來,都過來,把她抬到草裏麵埋起來。”
“不是吧,你們以多欺少,有本事單挑啊。”
“統統過來,別聽她的,你們幾個跟我抬頭和手,你們幾個抬腳,我喊一二三就扔,聽到沒?”
“收到。”大家異口同聲外加動作敏捷的過來了。
別說,還挺舒服的,這麼多人抬著我,比公主還要厲害呢,眯著我的小眼兒,享受吧。
“一......二......三,扔。”
“砰......”我被大家甩了出去,不過這稻草地裏還是挺柔軟的,我就不起來了,享受一下陽光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