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本就不在乎什麼診金,聽了秦之卿的話也覺得甚有道理,便道:“也好,就先為二小姐診一診吧。“
秦之卿低眉斂目的坐上了旁邊的藤椅,伸出了手去,秦慕猶豫了一下,又道:“你娘寒症也拖了太久,等下診完你,就先去診一診她。”
秦之卿心下頓了一會,這才淡淡應道:“是。”
上一世的秦慕那般薄情,明知李氏死因有異而不出手,這一世的秦慕她更是本不抱希望,可是現下看到秦慕這樣對待李氏,心中卻也瞬間明白了李氏對於這個男人的不舍。
這個男人,雖然風流薄幸,但是卻始終心中有她,就算寵妾再得恩寵,不論有何好處,終究也都會想著她。
但是就是這樣若即若離的愛護,卻更是讓李氏不能像其他大宅院的夫人一般心如止水,甚至自己向夫君的房中塞人。
對待這樣風流卻有情的秦慕,李氏就永遠不能真正的放下。
想到這裏,秦之卿卻隻能心下一歎。
可是男人雖然心裏記掛你,終究卻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忘記,就像上一世一樣,就算現在做足了表麵功夫,一樣在她死後另立新妻。
男人的花言巧語,心生牽掛,終究是永遠信不得的。
這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一個樣子,喜新厭舊,得了新人,便永遠再不記得舊人。
大夫給秦之卿診了之後,說並無大礙,隻需要多休息便好,然後便由秦之卿引著去了李氏的院子。
剛一進屋,秦之卿心下頓時一凜,上次自己還並未感受到霜兒所說的淡淡杏仁香。
這次,剛一靠近李氏,卻是連自己都聞出了那股清淡的杏仁味道。
那位白發蒼蒼的大夫一臉凝重,吩咐李氏坐下,抽出一方白帕來為她看診。
李氏不明所以,還以為隻是為了治她的寒症,忙坐下了。
大夫受過秦之卿的吩咐,診了脈後,隻對李氏說寒症拖的有些久,要換藥方,這才和秦之卿出去說話了。
剛一出院子,秦之卿便急忙抓住大夫的手,道:“我娘可有事?”
老大夫看了秦之卿一眼,皺眉道:“琉絲的藥量被加大了。”
“啊!”秦之卿小小驚呼一聲,發現自己有些失態,急忙用手捂住嘴,道:“可有方法?”
老大夫重重的點頭,道:“還好小姐速度夠快,這琉絲隻怕是剛好從昨日加大的藥量,隻是不知道這琉絲下在了何處,若是不能找出,就算我現在治好了夫人,它日還是一樣會服下琉絲。”
秦之卿皺著眉,道:“可是這琉絲不是遇到寒症才會化為毒氣嗎?”
“寒症?”老大夫冷笑一聲,“讓一個人無意之間感染寒症,方法多的很,多的我不好說,但是……”老大夫意有所指的向李氏的院子看了一眼,“你們夫人的院子,可不太幹淨呢。”
秦之卿頓時明悟,立刻謝了大夫,大夫開了藥方,又對著秦之卿道:“這琉絲還好夫人的服食之日並不長,現在隻有淺癮,若是方法得當,還要請小姐多多看護夫人,癮頭不能再犯了。”
秦之卿點頭應了,又吩咐霜兒從此以後為李氏開藥煎藥都不能假他人之手,這才去了秦慕那邊,回報說是老大夫覺得李氏的寒症有些重了,自己要在李氏的院子裏侍疾。
秦慕對她更是滿意,讓人在李氏的屋子裏支了塌。
秦之卿思前想後,覺得這件事情還是不好告訴李氏。
李氏為人向來不夠強硬,就算是告訴了她,她除了懷疑和哭泣也做不了什麼,倒不如自己私下裏將這件事情解決了,也免得李氏將來還有後顧之憂。
想了一會,這才進了屋,對著李氏說了來意。
李氏倒是十分過意不去,說自己隻是小病,何勞秦之卿這般勞累。
秦之卿卻不依,鬧著非要服侍李氏,盡自己女兒的責任,李氏拗不過她,隻得隨他去了。
從這日起,秦之卿每日都在李氏的院中照顧李氏,抓藥煎藥喂藥都是秦之卿一人所為,旁人都近不得身,吃飯更是霜兒從秦之卿的房中做好了端過來,絕對不假旁人之手。
李氏覺得秦之卿對自己真是萬分孝順,更是十分順著她,讓吃便吃,讓喝便喝,偶爾會犯了困倦,覺得十分想吃一樣東西,但是她自己又說不出是什麼。
秦之卿便差了霜兒從外麵買來了各式各樣的點心,裏麵偷偷的放了些霜兒自己調配的安神藥物,李氏吃了,便覺得困倦,睡著了,也就將癮頭睡了過去。
這般過了一個月不到,李氏周身淡淡的杏仁味就已經全部散了,臉色不複當初的蒼白,唇色也不像中了琉絲那樣鮮紅,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