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夫人頭也不抬，淡淡的嗯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李氏看著老夫人並不對自己的話有太大反應，心裏那一抹小小的希冀也不由得淡了下去，隻得麻木的道：“我看娘身邊的流月不錯，長的大方，為人處世又細心，是娘房裏出來的丫頭，也定然忠心，老爺也不用擔心什麼了。”
“也好。”聽著李氏的話，老夫人的手敲了敲桌麵，道：“老爺房裏的人是少了些。”
“那我就先做主了，明天就為流月開臉做姨娘。”李氏說罷，淡淡地瞄著眼前的流月。
流月向來伶俐，急忙跪下道：“多謝夫人，多謝老爺。”
李氏見了，又從腕上脫了一對鐲子給她，囑咐明日要來敬茶雲雲，秦慕這才看著流月，滿意地笑了。
隻是秦之卿眼尖，看到流月跪下的時候腰處有些不自然，不由得仔細盯了一會。
隻見纖瘦的流月眼眸帶笑，一隻手不自覺地放在腹部，緊腰的小裙被肚皮撐出了一個小小的弧度，在老夫人賞了吃食的時候，挑了一盤極酸的梅子幹。
這反應……
秦之卿看了看身旁李氏心如死灰的眼眸，隻怕李氏也看出來了——流月這丫頭已經懷孕了，至少已有兩月。
若不想讓秦府傳出侍郎占了母親身邊的婢女還讓她懷了孕這種醜聞，就必須要迎了這流月進門，之後還要為她進府不足十月就產子這種消息遮掩，隻怕李氏更是心如死灰了。
這樣想想，也不怪秦慕會這般看重這個流月。
之前的司竹羅讓秦慕已經子嗣艱難，但是確實，這子嗣艱難也並不是完全沒有，看過的燕北醫生也未下結論，偏偏讓這流月得了好，不知道積了什麼福氣，居然懷了孕，怪不得秦慕鎮日喜形於色。
這個子嗣艱難之後的第一個孩子，秦慕必然是疼的如珠如寶，也就應了那句，沒有了什麼，才知道什麼重要。
不過……這流月懷了孩子……秦之卿遠遠地看向了六姨娘逸霜苑的方向，恐怕有人要行動了。
這六姨娘在秦府中獨寵這麼多年，隻怕不會坐視不理這個定然會奪了自己寵愛的小丫頭吧！
逸霜苑。
六姨娘聽到下人帶來的消息，立刻摔碎了房中的一個雙耳鎏金瓶。
“那個下賤的丫頭，居然懷孕了！”六姨娘氣喘籲籲地邊罵邊砸，這母女果然是一樣的，母親做什麼女兒便做什麼，這砸東西都是會遺傳的。
“她有什麼資格當七姨娘，有什麼資格和我平起平坐！”六姨娘眼眸發紅，“果然是下賤胚子，看她那副狐狸精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沒什麼好事，果然，居然在我不注意的時候！肚子裏就多了塊肉！”
“夫人別這麼生氣。”芳菲急忙上前，幫著六姨娘順氣。
“不過是個丫頭，懷了孩子也不過是個姨娘，更何況這還不知道是男是女，萬一是女兒，您也不用擔心這麼多了。”
“她那種下賤的血統哪能和我比？”六姨娘憤怒之至，又砸了一對水晶杯，“將來隻有我會成為秦慕的正妻！我的之錦和之致才會成為嫡子嫡女，那流月算什麼東西？敢出現在我眼前？”
“是是是……夫人別生氣，不過是個下賤丫頭，您何必放在心上。”芳菲急忙安撫。
“下賤的胚子……”六姨娘似乎砸累了，眼中一閃，突然心生一計，“不過是懷孕了而已！”
“是是，不過是懷孕了，生個女兒，哪能跟夫人您比。”芳菲諂媚地道。
“誰說是個女兒？”六姨娘斜睨了芳菲一眼。
芳菲不明所以，愣在原地，不敢上前接話。
“明明是她自己保不住胎，體質太弱，流掉了孩子！”
好……好狠毒……芳菲看著眼前眼眸發紅的六姨娘，不過是個對自己將來並無阻礙的小棋子而已，六姨娘竟然還這般狠毒。
就算那流月生下的是個兒子，也不過是個庶子，又不曉事，隻要好好地養歪掉，對六姨娘就並無什麼太大的損害，隻是她竟然這般急躁，連個對自己無礙的小孩子都不放過……
芳菲抖了一下，這才上前道：“是是是，是她自己體質弱，是她自己流掉的。”
六姨娘哼了一聲，道：“若不是那秦之卿那邊，，李氏派去她院子裏的人看的緊，我定是早就要讓她跟流月那個賤人肚子裏的孩子一樣！”
芳菲懦懦地附和，心下暗自提醒自己不敢犯六姨娘的忌諱，她知道自己知道的太多了，但是……她已經陷得太深，無力抽身了。
若不是秦之卿出了太大的事情會連累秦之錦，隻怕這六姨娘早就對她下毒手了，這次六姨娘的計謀，若是能夠成功，也定然會將那秦之卿打下十八層地獄，再也不能翻身……
畢竟……那蘇白少爺，可是六姨娘千挑萬選出來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