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是這個深淵唯一的景色,自殺者坐在深淵的某個角落裏,瞪著他那雙失常的眼睛,嘴裏不停地嘀咕著什麼。
空靈的聲音在深淵中響起:“這是第幾個輪回了?”
“九千九百九十九。”自殺者仍瞪著那雙失常的眼睛。
“還有一次,要繼續嗎?”空靈的聲音再度響起。
“要!!!”自殺者咆哮著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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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四四方方。街道,四四方方。建築,四四方方。廣場,四四方方。
這座城市像是一個強迫症患者建造的,在這座城市中心廣場正中的位置,擺著一張四四方方的麻將桌,桌上擺著一副洗好的麻將牌。桌邊有四個人端端正正地圍坐在那裏,他們從頭到腳都像是影子,每個人臉上都貼著一張紙,分別寫著:東、西、南、北。
一個精神看似有些恍惚的人,走到了廣場正中的麻將桌旁,他問那四個黑影道:“東在哪邊?”
四個黑影沒有一個人答話,而是開始摸起了牌。
東,莊家,萬字一條龍,多一張廢牌——東風。
西,天聽,單調東風。
南,天聽,單調東風。
北,天聽,單調東風。
問路人見他們不答話,有些急了,大聲再次問道:“東在哪邊?!”
他們終於有了反應,西、南、北同時抬起手,指著東的臉。而東則低下頭,指著自己麵前那張廢牌東風。
“我問的是方向。”問路人急躁地說道。
四個黑影恢複了端端正正的坐姿,就在問路人想再次開口時,驀地,他們同時抬頭看向天空。
城市正中的天空出了一個黑洞,仿佛是這個城市的眼睛一般,它裏麵隻有深邃的黑。
一股引力將問路人吸向了黑洞,在問路人到達半空時,清楚的看到那四個黑影向自己的方向看著。不知道是因為高興,還是因為哭泣,或是因為害怕,他們的身體一直在顫抖著。
問路人掙紮了起來,但最終還是被吸進了黑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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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
昏黃的路燈燈光無力地撒向地麵,在燈光下的雨幕變成了淺黃色,密集的雨幕布滿了這座城市的夜空,給這個夜晚帶來了無限的神秘感。
似乎是為了配合這個神秘的雨夜般,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從角落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穿黑風衣的男人沒有打傘,任由雨水砸在他身上那件看起來似乎價格不菲的呢子料大衣上,雨水在呢子料大衣上先結成水珠,然後慢慢地浸入大衣內形成了一塊塊的水印。雨雖然不大,但明顯能看出細水長流的勢頭。
今晚的雨應該是不會停了。
穿黑風衣的男人快而不慌地穿過了一個廣場,走到了臨近廣場的一條街道邊,街道上幾乎沒有行人,偶爾能看到一兩輛汽車帶著水花快速駛過。
就在臨近廣場的街道邊,停著一輛“趴活兒”的出租車。穿黑風衣的男人看到了那輛出租車後,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在這個微笑裏包含了很多種情緒。他快步走到了出租車的邊上,打開了後車門坐了進去,也許是因為他的舉動太突然,把那個出租車司機嚇了一跳。
出租車司機知道是乘客,很禮貌地打了招呼,並主動詢問穿黑風衣的男人去什麼地方。他沒有答話,而是把頭扭向了車窗,望著窗外的雨夜,似乎在猶豫著什麼。出租車司機見他沒有反應,就又問了一次他去哪裏,他這才對出租車司機說想隨便轉轉,出租車司機很明顯覺得不可思議。而司機的反應好像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笑了笑從懷裏拿出了幾張鈔票遞了過去,這時司機好像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但還是把他手中的錢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