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後,白河村老王的白發又重新長出不少,此時正被一個玲瓏如玉的少女扶著,在白河橋上散步,老王不知聽這少女說了句什麼開心話,嗬嗬大笑起來。
這少女長發及腰,指了白馬潭的方向對老王說:“爺爺,自瓦片哥哥走後,那潭就能讓人進了,為啥你一直跟我說不讓我去。”
老王皺了皺眉,咳嗽一聲:“你這娃,不是不讓提你那夭折的哥哥麼,咋又想起來了。。。”
魏妞妞低頭又抽泣起來,老王隻好輕拍妞妞,連聲寬慰道:“好了好了,昨晚又做夢了不是,這個孩子啊,就是去了還有這麼大的鬧騰勁,讓我們妞妞不得開心,我明天就去栗樹窪,好好告誡他。”
瓦片在栗樹窪的衣冠塚草都長得老深了,妞妞每年清明去時,就覺有雙眼睛在天上看著自已。
老王此時又轉移話題道:“妞妞,暑期一過,你又要去市裏上高中了,爺爺年紀大了,你家在省城,又有兩個弟弟,你爹媽能照顧你的時間不多,爺爺這有個禮物送給你,有時間就多回來看看爺爺。”
妞妞一看老王手裏的車鑰匙,就止了哭,咧了嘴道:“爺爺,你不會給我你那輛開舊的小奧拓吧,去年我考上鄖陽一中時,你答應要送我甲殼蟲的。。。”
老王把鑰匙另一麵翻過來,妞妞看到上麵的標誌,嘟起的嘴才收起來,接過鑰匙抱住老王香了一口道:“等我上大學後,你得再送輛更好的給我,到時甲殼蟲就過時了。”
“好好好。。。到時讓你王叔給你買個好的,他現在在省城天天花天酒地,聽到提他我就煩。”老王自得嗬嗬笑著答應,身前身後,白河村此時已是別墅連片,車水馬龍。
兩年後,白河村又出了第二名清華大學生魏妞妞,讀的也是土木工程專業。
入學第一天,妞妞開著瓦片爹代替白河村獎給她的紅色紅旗H7去報到,到了新生報到處,隻見人山人海,邊上的車位都滿了,妞妞隻得打幾轉方向盤,往校門外沃爾瑪超市停車場去尋車位。
剛掉過車頭,卻聽得車窗輕拍,一個戴著眼鏡的清瘦學長在車門外比劃,妞妞一看,這學長挺熱心的,指了一處車剛走的車位讓自已停。
妞妞停好車,回過頭再去找這幫助自已的學長時,隻見得一個背影遠去,“這人怎麼那麼熟悉呀?”妞妞暗自嘀咕,等想起來時,那學長已不見了影子。
大學四年,妞妞一直在這清華園中尋那道身影,大二時打聽到少年班檔案管理員那裏,找到一張瓦片當年的休學記錄,卻看到休學記錄已在三年前注銷,瓦片真的回來了,又讀完三年研究生課程,結業後被分配到西部一個省城的研究所上班去了。
妞妞借著大二暑假,一個人駕車跑了數千裏高速,到了瓦片所在的單位,才知道這是那個鱉精魚縣的兒子,如今是高幹子弟,頂了瓦片的名兒讀的那清華研究班,一氣之下,妞妞把那饞著臉上前的官二代揍了個半身不遂,扔在下水道跑了。
大學畢業,妞妞已死了心,不再去找瓦片的蹤跡,一心想繼續去巴黎深造,學習歐美的建築設計長處,以求能在白龍觀後的白岩上建懸觀時,拿出自已的滿意之作。
這清華四年,妞妞是校裏排得上號的學霸,什麼“高富帥”“白富美”都在她出塵氣質下相形見拙。期間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惹火過她幾次,最後不管背景多深,都人間蒸發了。
到畢業,這魏妞妞得了個江湖綽號——清華一妖,聽著損人,但妞妞卻是很喜歡。
這天便是白岩懸觀建成大典之日,隻見那昔日白龍觀身後,青杠子樹依舊綠肥紅瘦,一條山間棧道直入千丈白岩之中,岩壁之上,開鑿出一片渾然天成的石觀,上接大青山,下引白馬潭,那石觀主殿在大青山腹之內,入石觀的額匾上書白辰觀三個大字。
魏妞妞這年已二十六歲,風姿卓卓,如瓊仙玉女,花錢請了武當山上的道長下來,開啟道觀法相,接入真靈法陣。
大典過後,魏妞妞扶著已滿頭白發的王老爺子,身後跟著王三春和毛桃九兒兩個少年,在那白辰觀中觀賞天外勝景,老王輕撫妞妞手道:“難得你這娃有心,弄個這名紀念,但願他在天有靈,保佑你給我找個好孫女婿。。。”
妞妞卻是怪嗔老王又提此事,老王隻得慎重說教道:“你看你現在,村裏多少和你一般大的早抱上娃了,你總不能再去武當當道姑吧,你師父吳白水都和瓦片一樣十數年不見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