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花美領甕陳堯在她家鄉盡情的玩著,甕陳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暢,山區的空氣新鮮得多,天空也碧藍得很,幹幹淨淨,沒有一絲的渾濁,山兒都像上海佘山的山一樣的鬱鬱蔥蔥,樹林裏還有野獸,有一移動身體就會發出響鈴一樣的響鈴豬,有尖尖著嘴兒全身烏黑的山野豬,當然這是何花美描述的,甕陳堯可沒真正的看見過,但何花美帶著甕陳堯看那野豬窩,足有甕陳堯房間那麼大,用樹枝圍起來,就算是簡陋的豬圈了,雖然簡陋可那是野豬親腳做成的。山上最多就算像是孔雀的野雞了,尾巴長著幾根長長的尾翼,甕陳堯跟何花美走在路上,突然山麓邊就撲出一身野雞的驚訝聲音來,有落下一支尾翼的野雞,何花美撿過來,拿在手裏快樂的舞動著,孩子氣十足,何花美說長著長長尾翼的都是公野雞。
何花美家鄉的山美,水卻是更美,潺潺的溪水蜿蜒曲折,清澈如鏡,像是比城裏大浴場裏剛剛放的大池水還要清澈,水兒流得很歡,像淘氣的天真孩子永遠沒有憂愁的心。
天氣的熱給了甕陳堯想遊泳的衝動,看著那水兒他就來勁,他想起了每年都要去那水上樂園玩時候的瘋狂,這裏是大自然的傑作,徜徉其中一定心情比任何時候都要歡愉。
何花美知道甕陳堯喜歡遊泳,在上海甕陳堯每年暑假都會去學習班學習遊泳,他的遊泳技術遠沒有他的學習聰明,學了二十節課才勉強學會了點,於是他終於在學習上給老師狠狠的罵了一頓:
“我看你真是笨到家了,叫你慢慢的遊,你總是不聽,你急著想沉底啊!”教遊泳的是個黑得可慘的矮個子,他總是要求學生遊得平淡得像是浮在水麵上的荷葉。
可甕陳堯就是慢不起來,他不喜歡一下一下的遊,他看見比賽裏麵的健將們都是矯健的向前衝著,箭一樣的射出去,那形態在他心裏埋下了永恒的驕傲。
“都跟你說多少遍了,學遊泳要慢慢的一下一下的劃,注意身體的協調性,每個要領都要求正姿,保持體力,那樣危險會少點的,可你呢!像是耳邊風。”教練搖了搖頭,話都不想說下去了。
甕陳堯的媽聽了教練的話,覺得很委屈了兒子,她想起了她那木訥的哥哥,雖然做事看長相都很木訥,但甕陳堯舅舅在遊泳上麵卻是天才,什麼姿勢都會,而且絕對嫻熟,他甚至可以手舉著衣服踩著水兒站立著左右移動,像走路一樣的輕鬆,斜行著舉著衣服,嘴裏還哼著小調兒,全然一副悠閑自得的形象,這樣的形象能保持將那幾裏路寬的天雲湖遊個來回,甕陳堯媽看見那黑子教練遊泳的姿勢她就想起了自己的哥哥,二人全不能對比兒,黑子教練的話深深的刺激了她,她二話沒說讓哥哥來上海教甕陳堯學遊泳,她不顧甕陳堯爸的不肖一顧的眼神,她知道,甕陳堯爸在甕陳堯想學遊泳的那會就表現出了反對,為的是要花上那貴的離譜的遊泳學費。
甕陳堯舅舅來上海教翁成堯遊泳的事,讓甕陳堯的媽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娘家人帶給她的榮譽,她看著哥哥像浪裏白條一樣跳躍潛翻,全不在乎那牆上寫著不準潛泳的大字,黑子教練本想攔阻甕陳堯舅舅的潛泳,可看到甕陳堯舅舅像魚兒一樣在水裏,知道遇到強勁的對手了,他那湧上喉嚨的話又咽了回去,盡管如此,甕陳堯媽還是不依不饒要求哥哥挑戰黑子教練,黑子教練看著囂張的翁成堯媽,氣在心裏臉上卻強顏歡笑,知道絕不是對手,就憑甕陳堯舅舅能潛水幾分鍾圍著泳池遊一圈他就甘拜下風。
甕陳堯舅舅教甕陳堯遊泳的方法卻跟黑子教練教的大相徑庭,意思就是怎麼舒服怎麼劃,快慢全要甕陳堯自己掌握,甕陳堯看著舅舅的泳姿,真的得了名師的指點,隨著舅舅的身形,甕陳堯很快就學會了,甚至各種各樣的泳姿他都很輕鬆的學會了,甕陳堯舅舅傻傻的笑著,看著自己教的徒弟暢遊在水池裏,心裏別提有多高興兒。
黑子教練從沒有的挫敗感掛在臉上,給一個鄉下土八路搶了風頭是件多麼恥辱的事,可事實卻讓他不得不服氣,他從沒見過一個人能在水裏潛上好幾分鍾,據說世界紀錄也就十幾分鍾,甕陳堯舅舅那幾分鍾的潛水實在是很了不起了,黑子教練看著木訥的甕陳堯舅舅,終於低下他那高傲的頭顱,向甕陳堯舅舅討教潛水的絕招。
“哪,哪,哪有什麼絕招,就,就,就是天天潛,然,然,然後就會了。”甕陳堯舅舅有點結巴,從沒被人崇拜過,真到遇上有粉絲了,心理卻是急了起來,說的話也比平常更結巴了。
那一刻甕陳堯媽沒在小看自己的哥哥了,木訥變成了不可小看的天才,好比雨人一樣的木訥表情居然成了大智若愚的充分體現。
所以說每個人都有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