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9月20日23點19分，喬一給自己倒了杯果汁，然後坐到閣樓的窗前，點擊手機上秋褲形狀的圖標，打開了秋褲直播間。
喬一做主播有半年時間，粉絲三十五萬，收入算不得多，但也足夠他支付基本生活所需。還有兩年畢業，屆時如果能找個不錯的工作，白天上班，夜裏做做直播，生活倒也不錯。用朋友的話講，喬一這種路人臉的男子，要不是唱歌好聽臉皮厚，哪會有人看他直播。
“今天人很少啊！”喬一直播結束已經淩晨一點，明天周六，他已經習慣在休息日熬夜了。左手拄著腮，右手拿著手機拇指在直播主頁滑動。今天唱了幾首歌，互動的粉絲不多，喬一沒興趣續播，想著幹脆看看其他主播都在幹什麼好了。
榜一是唱歌的，榜二是教化妝的，榜三是賣肉的，榜四是個逗逼，榜五……榜五是個沒見過的主播。
“大老爺娢娢”，封麵卻是個畫著濃妝的女孩子。喬一好奇起來，便進入了大老爺娢娢的直播間。
“歡迎‘音癡QY’。”喬一剛剛進入直播間，就聽到主播打招呼。
屏幕上字刷的飛快，叫大老爺的，叫娢娢的，直接叫老婆的，還有問一晚幾百的，喬一對此見怪不怪。女主播隻要顏值高，關注的人就不會少，如果再有才藝，漲粉會非常快，不過也常會遇到些下流的人。有的主播來者不拒，有的主播會選擇無視，有的則會反擊。
這時候喬一看到主播身後走過一個幾乎是隻穿了紅色內衣的女人，忍不住打了一串問號。不過他的問號卻淹沒在了成片的“大腿”、“色”、“哇”這一類的文字與表情之中。
主播大笑，露出左麵一顆虎牙。“福利福利，快點讚起來！”
“聽說昨天又死了一個美女主播，大老爺你要小心啊！”下麵有人發了一段文字，主播念完後高興的笑了，“多謝你誇我是美女，我會小心的。”
喬一在頭條上看到了主播被奸殺的新聞，一個月內發生了三起，都是很漂亮的主播。凶手的作案手法相似，警方懷疑是同一人所為。三起奸殺案發生在距離很遠的三個城市，喬一認為警方有權限調取公民出行的數據，很快就能找到一個月內去過那三個城市的人，除非凶手是自行駕車，不然很快就會破案。
那個問價錢的人又打了一串字，“一晚上多少錢？”
主播眉頭微皺，然後說道：“你媽就教你這麼跟女人說話的？那個叫什麼‘師餓你無罪’的，哎呀，好惡心的名字。”主播嫌棄的咧嘴，又說道，“我告訴你啊，你再發這種話，我就把你禁言了。”
那人果然又發了一遍，然後被主播禁言。
喬一看到過叫“師餓你無罪”的人很多次，這個人專門到漂亮女主播的直播間發下流的文字。被罵從不還嘴，但不被禁言的話，他會一直發下去。
“寶寶們，我要去跳舞啦，你們要看福利麼？”主播說道。
要……
看福利……
下麵又開始刷屏。
主播“大老爺娢娢”忽然站起身來脫掉外套，露出裏麵同剛剛身後走過的人一樣的衣服。這時喬一細看，才明白那並不是內衣，隻是非常短，已經接近內衣的程度。娢娢拿起手機，畫麵不停的搖晃，同時能聽到很多女人亂七八糟的嬌笑聲，然後光線變化，並有強烈節奏的音樂出現。
原來是在夜場跳舞的，該怎麼稱呼呢，舞女？喬一自顧自琢磨。
畫麵穩定下來，直播間開始有人刷禮物。當妖媚的“舞女”們從鏡頭前走過，經由內保守護的通道登上夜場的舞台，直播間的點讚變得瘋狂，玫瑰、吻屏、汽車不停的刷了起來。
嗨爆的音樂，搖曳的燈光，“舞女”們在台上身姿婀娜，手上戴著的綠色激光在虛無的黑暗中掃蕩。看不到觀眾，但是喬一知道，下麵一定坐了很多人，不然“舞女”們會被安排下去圍台，就不能在休息室直播了。
一支舞跳完，“舞女”們從內保守護的通道返回，夜場裏的聲音喊道：“感謝野火舞團。”娢娢的臉又出現在畫麵裏，然後鏡頭又開始搖晃。“讚起來，讚起來……”娢娢喊著，夜場的聲音逐漸弱下去，隻有節奏強烈的音樂還能聽到。
等畫麵再次穩定，又回到了之前的位置，娢娢似乎有些興奮，不停喊著要點讚，間或還要感謝那些送了禮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