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此夜不長好——太上皇(1 / 2)

此生此夜不長好——太上皇

總有些話不知從何說起,若在深夜,免不得一人聽著外麵蟬鳴蟋蟀聲,就連蠟燭落淚滴下的聲音都能聽見。

一個人待著,就連時光也變得漫長。

她有些困倦也有些乏了,勾心鬥角,陰謀算計,別人看在眼裏的是榮華富貴,唯有深陷權力的人才知曉那是深沉的寂寞。

若有當年,若是當年,當年她能怎麼辦呢,她一直一直都無能為力,她大得過這天下百姓,也大不過這禮法森嚴。

留子去母,荒唐而殘酷的禁令,每朝每代都在發生。

而她,一開始不過隻是想將自己最愛的人送上那寶座,執手相看一世繁華。

一切都得從頭講起,好似不論什麼,再撕心裂肺天塌地陷的愛情都得有個初遇,一開始都得有個人先搭話。

而她與他初遇,是在靖國府,竹家是皇後之家,曆朝曆代的皇後皆是竹家的,她亦不覺有什麼問題。

祖宗之法大過天,何況,她不覺得她會喜歡上誰,帝王心術在於用人,在於斷情,愛與不愛皆不要緊,要緊的是這鳳梧國三千裏江山,民心安樂。

她無所求,大抵一生皆是如此,有何好求的,她什麼沒有,這天下是她的,還有什麼求不得。

原來,還真有,不過那已是後話。

她遇他時,他站在女籮牆下,白衣雍容,眉眼帶笑,覆麵紗,不覺間多情心動。

她隻是遠遠間看了一眼便離開了,美人何其多,她並不會放在心上。

正堂裏是靖王,唯一的異姓王,亦是開國皇帝定下的隻要不曾招兵買馬攻打鳳梧國便不能定罪的王,也是指定的皇後之府。

靖王見她來了執禮道:“陛下前來,所為何事。”

她隻是幾近淡漠的笑:“朕已到立後年紀,聽聞靖國府諸位公子皆是才貌雙全,特來看看。”

靖王隻是道:“立後乃大事,雖說這皇後人選由來從我靖國府出,隻是單由陛下敲定卻是不該。”

她道:“朕也知道,隻是翻來覆去也是七個人選,朕挑選一二中意的難道不行。”

靖王持重道:“陛下所言甚是,臣這便吩咐他們下去準備。”

她也沒笑,隻是漫無邊際的想,這樣的生活真是乏味,說的每句話就像是皮影師手下的皮影,算計的恰到好處。

靖國府的公子不算多也不算少,適齡的宗家旁家加起來也有林林總總十幾二十個,一個個都是二八郎多嬌,才藝亦是出奇的好。

她看著那男子,他也在,他對上她的眼,滿是笑意,她不知道他到底在笑沒有,卻固執的認定他在笑,她是這鳳梧國的皇帝,誰不是緊巴巴的湊上前討賞。

很快輪著他,他隻是一副,聲音好聽得很,有那麼片刻,她看著他,以為全世界都被捧到她麵前。

他說:“在下沒有眾兄弟那般好的才藝,隻會吟兩句詩,在下也就獻醜了。”

“女籮何所倚,喬木不肯附。”

“臣有罪,臣惶恐。”靖王跪下,眾人跪下,他撩起麵紗對她露了個近乎挑釁的笑,亦跟著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