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風波迭起(1 / 3)

第六章風波疊起

一·趙誌珠抱負滿懷熱血滿腔

天空的太陽穿過片片白雲,向西山裏奔去。勤勞的果農們勞作了一天,正在返回家園的路上。南來北往的賞花客們,也紛紛下山,穿梭於樹杭花間。桃花峪山上山下被春風吹起粉紅色道道浪花。小村上空升起縷縷飲煙。夕陽照耀,分外嬌豔。這濃濃的春意,盛開的鮮花,使人們心曠神怡,心情愉悅。然而,“趙家大院”裏的一家人確無心去欣賞和感受這美麗的晚間景色。他們被金子和玉子回家這幾天的行為、舉動弄的心裏七上八下。個個都在凝惑、擔心、無耐、氣憤。一家人心不在焉地吃了晚飯,度過了時睡、時醒、時夢的漫長夜晚。

夜色散去,太陽出山,趙家峪又迎來了新的一天。一大早,趙守財上班去了。鎮桑蠶站的小吳送來了六張蠶種,連鳳忙不迭的把蠶種裝進一個紙盒中,要去桑園的育蠶室。她抱著盒子剛走到院內,隻聽東屋裏傳出“嘔、嘔”的嘔吐聲。她知道這是林姣妊娠反應所產生的嘔吐現象。她站在那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隨後走進東屋,推開房門問道:“姑娘,沒事吧。”“沒事,媽。”林姣半蹲在地上,忍住嘔吐回答道。連鳳怔住了,心想:怎麼這孩子叫媽呀,哎呀,這到底哪是哪喲。連鳳心裏嘀咕著,沒答話,返身出了門,向蠶場走去。林姣右手母指和食指成八字型按著脖子出了房門,來到院內水管前,打開水籠頭,伸嘴噙一口水嗽了嗽口,洗了把臉,去牆邊拿過一把掃帚開始打掃衛生。當她掃至大門口時,忽聽一聲嗽叭響,一輛乳白色的麵包車駛進了趙家大院,停在了東院二叔家的大門口。林姣半掩大門向外張望,隻見車上下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隻見他穿一件黑白提花翻領針織衫;一條藏青色直筒休閑褲;咖啡色日常休閑鞋;梳一頭利落的短發且劉海豎起,表現的清新帥氣、酷勁十足。他是誰?來的帥小夥不是別人,他是趙銀山的二姪子趙守富的兒子趙誌珠,乳名珠子。這珠子今天回家來要幹一件亊:安裝高音嗽叭。隻見他和助手小李一齊下了車,打開車後門,一件一件的從車上搬卸那些廣播設備。這時,正在那塊裸岩石旁邊散步的趙銀山老漢,腦中正思索著金子和林姣的事情,見珠子開車回家來,不知在忙些什麼,便走上前來,迎麵向珠子問道:“珠子,你這幹些什麼?”“安裝高音嗽叭。”珠子回答著,見爺爺的臉色不太好看,並見雙手掐腰,他知道這是爺爺要訓人的習慣性動作。便接著解釋道:“我要辦一次桃園花期管理的廣播講座。本想著借村裏的廣播嗽叭用的,可是那‘老東西’總是找理由不給用,所以我自已安一套。”趙銀山站在那裏,怔怔地看著珠子,好一會才說道:“珠子,我以前說過的話你是一點也聽不進去是不是?你放著好好的生意不做來村裏攪和個啥?咹!這個村幹部就這麼好爭的嗎?咹!折騰,瞎拆騰,你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啊?村裏的情況你了解嗎?知其一又知其二嗎?放著好日子不過了是不是?咹!”

一陣的責問讓珠子紅了臉,他順手搬起一個紙箱憤憤地走進了自家的大門,沒再給爺爺回話,把爺爺涼在了那裏。趙銀山老漢掐腰的雙手慢慢地放了下來,然後倒背身後,氣憤的向著自己用荊枝籬笆圍成的小院走去。在小院裏,他來回地踱著步子,不停地轉著圈子,他的腦子裏有幾團亂麻堵塞著:一團是金子領來的懷了孕的林姣該怎麼辦;一團是大姪子趙守財的胃病犯的越來越勤;另一團就是珠子,好好日子不過又在添亂,爭什麼村幹部,去得罪那個不可得罪的人物村支部書記趙躍進。他心裏清楚的很,這趙跌進是得罪不起的。“這個珠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自言自語,在小院裏轉著。

趙銀山老漢為什麼要教訓珠子,為什麼極力反對珠子安裝高音嗽叭,為什麼訓斥珠子好日子不過、好生意不做,來村裏攪,爭當什麼村幹部。這要從珠子這幾年來的所作所為說起。

珠子,學名趙誌珠。是“趙家大院”誌字輩金、銀、珠、玉中的老大哥,今年二十七歲。他高中畢業,大學落榜。前幾年承在鎮林業站林果服務隊幹過兩年,積累了一些果樹管理的技術和經驗,承在村裏乃至鎮裏好多村莊進行果園管理的技術指導。他人長的帥氣,能說會道,一度被果農們稱讚。結婚後,為了生計,去林城縣水果批發市場租下一個門市,做起了水果批發生意,兩年下來,生意不錯,收入可觀。這期間,珠子在桃花峪村的果樹栽培、果園管理和果品銷售方麵做出了積極的努力。他抽出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走村串戶,為果農們進行技術指導,千方百計的解決果農在生產、銷售、包裝、運輸等方麵的難題。當然,桃花峪村也是珠子的不可缺少的果品收購基地。他的付出,也會得到相應的回報。可是,就在這幾年的活動中他發現,村裏在整個的果品生產中存在有不少的問題。一是果園承包地塊太另碎,很難形成規模化、科學化管理的標準化管果園。二是品種落後而且雜亂,果品質量、品位上不了水平,價格低廉。三是承包費太高,果農有意見。他認為,這些問題必須抓緊解決。不然,果農的種桃積極性會逐漸降低,桃花峪幾百年的種桃傳統就會被破壞。這春來滿山花飄香,秋至果實滿枝頭的情景就會消失待盡。因此,他認真的提寫了一份《桃花峪村果品生產整改規劃》,並大膽的提出:不僅要把桃花峪村的果園建成現代化、規模化、標準化、科學化的果園,而且要建成一個供旅遊觀光的風景寶地。他抱負滿懷,熱血滿腔的把自己的規劃目標和思想觀念提交給村黨支部書記趙躍進。可得到的答複是:“你充什麼能你。”“自己吃了幾碗幹飯知道不!”當頭一瓢冰冷的水,澆的珠子渾身直打寒顫。他憤怒了,牙齜咬的咯咯響。

從那時開始,珠子開始了爭班奪權的行動。他上找鎮裏領導,下聯村裏的黨員群眾,公開和支部書記宣戰。他明白,要實現自己的目標沒有權力是做不到的。他知道村委會換廟選舉的日期就在下個月的二十號,他要抓緊行動。他把自己的生意交妻子打理,而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這次參選上來。安裝高音嗽叭,是為了更好的為果農進行全方位的技術指導,也能夠進一步的證明自己一心一意為人民服務的決心和信心,進一步的宣傳自己遠大的、美好的果園發展及建設旅遊聖地的規劃目標。他就不相信他趙躍進就能夠一手遮天,不相信村民們就看不到他趙躍進這樣的固守陳規、不作不為,隻收果園承包金而不為村民著想;隻知一天三酒的喝,而不顧村民的利益。同時他也不相信自己就進不了村委會班子。他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村民們的眼睛是亮的。可是讓他苦腦的是家裏從爺爺、父母、大伯、大娘對此都一股腦的反對。這時的他主意已定,心裏話:我要走自己的路,不管別人怎麼說。於是和一同來的小李,爬上房頂的小閣樓上,用繩索提上去兩個高音喇叭。珠子和小李忙的不可開交。可是,爸爸和媽媽不樂意了。爸爸坐在院中的石蹲上吸煙生氣,媽媽在那裏一個勁地嘮叨:“你說你這個孩子這是要幹什麼?按什麼王八孫子嗽叭,咹!找事吆,找事。”她一邊收拾著做飯,一邊鍋、碗、瓢、勺捽打的叮當響,嘴裏一刻也不閑著:“真是想找事,找吧,好日子不想過了。俺不知道怎麼想的,大人的話一句也不聽了。”她嘟嘟著,兩手端著一盆洗萊水,沒好氣的向外潑去。嘿,真是巧了,正好潑在了石蹲上坐著的、正耷著眼皮抽悶煙的趙守富身上,趙守富一怔,抬臉瞪了妻子一眼,又茸下眼皮吸他的煙,滿身的水既不打,也不擦。妻子李玉香,潑了丈夫一身的水,先是一怔,本想說句對不起的,可見丈夫那個樣子,氣不從一處來,大聲罵道:“你—,你他奶奶你的是頭死豬呀,坐那裏幹什麼,找挨水潑嗎?”趙守富眼皮向上又一翻,來了句:“我看是噴霧氣管子出窟窿—有氣撒的不是窩。”李玉香氣的滿臉緋紅,舉手把端著塑料盆“嘣”的一聲拋在了地上,轉身進了堂屋。

房頂上的珠子和小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停了手。珠子皺了一下眉,說道:“小李,歇會吧。看來得現做做工作再說了。”正說著,居高鄰下見爺爺大踏步的向這邊走來。老遠就大聲地嚷道:“小珠子,滾下來,快點滾下來!今天你如果不聽話,硬要裝這個嗽叭,那我就非給你砸了不可。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說著,進了大門,往院中井台上一站,雙手又掐在腰間,氣的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珠子知道:這時候硬來是不行的。爺爺是不可得罪的。爸爸、媽媽、大伯、大娘都經常地說:“在我們這個家裏,誰如果對爺爺不敬,誰就是天底下最沒良心的人。”縱然爺爺的脾氣是那麼的強、邪,甚至那麼的怪異。珠子馬上軟了下來,笑著說道;“好好好,爺爺別生氣,下去下去,準備吃飯吧。”然後大聲地喊:“媽媽,飯做好了嗎?開飯。來來,小李,下,下。”說著,二人下了房頂。坐在石蹲上的趙守富慢騰地站起來,打了打身上被妻子潑的水,說道:“叔,進屋吧。”趙銀山沒好氣地說:“不在這吃!”金子趕忙上前,拉起爺爺的胳膊,殷勤地說道:“在這吃,在這吃,好了,進屋吧。”說著連推帶讓的把爺爺請進了屋裏。

雙桌上擺好了幾個小菜,一筐子發麵火燒,熬好的綠豆小米粥。趙銀山老漢被讓上坐,珠子發筷子,玉香端湯,大家都沒說話,開始吃飯。可是,銀山老漢卻不動,明顯的看出臉上又帶了氣。玉香見事頭不對,忙說:“叔,先吃飯吧,吃完了飯再說唄。”珠子忙從筐中摸了一個火燒,討好的說道:“爺爺,吃飯吧。”老漢站了起來,說道:“珠子,把你坐的凳子給我換過來。”“凳子?”金子一愣。“礇—,好好,換過來,換過來。”珠子說著連忙起身把自己坐的凳子和爺爺換了過來。原來,在桌的五個人中,所坐的凳子珠子的最高。這在趙銀山看來,那是對他的不敬,而珠子坐這麼高的凳子那是“高高在上。”秦玉香連忙圓場說:“好,好,都吃飯吧。”可是這趙老漢還是一臉的不高興,板著臉不吃飯。一桌人都愣在了那裏,不明白這位老人家到底又怎麼了。尤其是珠子的助手小李,一手捧著碗,一手拿著筷子傻在了那裏。隻有一個人明白,趙守富。隻見他用食子在桌子上反複的畫著圓圈,不緊不慢地說:“八加一,八加一。”“等於九(酒)”,珠子接了一句。李玉香一拍大腿說道:“咳!把這事給忘了。喝兩盅,喝兩盅。珠子,裏屋裏拿酒去。”李玉香邊說邊去刷酒盅。原來這趙銀山老漢由於長期的自身一人的生活而養成了每頓飯都好兩口的習慣。他平時很少自己做飯,多數的時日都是在倆個姪子家裏吃,而每頓都少不了有酒。就算有時自己在家做飯吃,也少不了來上兩盅的。不過老人雖然頓頓喝一點,但從不喝多。認識他的人誰也沒有看見過趙銀山因酒而變過樣子或亂過方寸。可是有一點大家都能感覺到:老人二兩下肚眼圈就紅,要比不喝酒時有精神,愛說話,笑容多,有事好商量。酒盅擺上,酒瓶開蓋。一桌五人隻有趙銀山和姪子趙守富喝酒,其他人都不喝酒。珠子給爺爺和爸爸各斟一杯,轉臉讓小李道:“小李是不是來一杯?”小李忙擺手道:“不,不,不喝。”這時趙銀山老漢誰也不理,端杯一飲而進,摸筷子夾菜便吃。趙守富偷偷地笑了笑,也端杯呷了一口。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吃的在那吃,喝的在那喝。

二、不是辦法的辦法

正當這頓帶氣、帶煩的飯快要結束的時候,秦玉香的手機鈴聲響了,她摸出手機,翻蓋一看“是金子的電話。”說著接通了電話:“喂,小王八羔子。給我打電語幹什麼?你個沒良心的東西。”沒等金子開口,二嬸就罵上了。“二嬸,對不起,在這我給您道歉了。嬸,我不是有意的,真的,給我個膽子我也不敢打您老人家的,確實是失了手了。嬸,對不起對不起。”二嬸聽著金子的道歉,偷偷地笑了笑,然後沒好氣地說道:“小子,你敢對我老人家不敬,總有一天我把你的耳朵擰下來炒吃了。”“哎喲!嬸子來,我的耳朵這會兒都感覺到痛了。嬸兒,饒了我吧。”金子玩皮地叫著。二嬸“嗤”的一聲笑了,接著說道:“行了,小子,說正亊吧。說說你拉的那一褲襠怎麼收拾?快說。”秦玉香倚在門邊上聽著電話。“好好,您聽我說,嬸兒,這段時間公司的事情很多,太忙了。不過有好事的嬸兒,我可能要調出車間,進銷售科的。可能會升職的。”

“好小子,不錯啊。”

“是的嬸兒,所以,一時半會兒我回不了家,家裏‘那事’還得你多操心的。”

“小子,說的輕巧,這心讓我怎麼操?這事你到底怎麼辦,你自己得有個主意呀。這個林姣該怎麼辦?你是要她給你當老婆……不,不行,不能要,我是覺的咱不能要,就是七仙女也不能要。上會子大學娶個農村的,下步怎麼辦?不行不行。”

“嬸兒,您聽我說……”

“說什麼說,說到天邊也不行……”

“嬸,嬸,是這樣,要不要他,娶不娶她,咱先不說,當務之急是要做做工作,先吧孩子做掉,以後的事情再說唄。”

“再說,再說,她賴在這不走怎麼辦?”

“想想辦法嗎,嬸。我給我爸和我媽都打過電話了。可是我爸媽都不如您老人家能說會道、聰明靈利……”

“行了,小子。別給我戴高帽。”

“嬸,不是我給您戴高帽,是真的。就指望您了。”

“那個林姣如果就是不願做怎麼辦呢?”

“這個……您想想辦法嗎。嬸,拜托了,拜托了。”

“那……隻能……”沒等玉香再往下說,不知什麼時候,趙銀山來到她背後,一把奪過了她的手機,並猛地說道﹕“拿過來,我給他說。”這突如其來的奪機,把秦玉香嚇了一跳,她深深地吸了一

口氣,慢慢吐出,一隻手拍著胸脯,說道:“哎喲,老叔,我的祖宗喲,您嚇死我了。”說著,轉身坐回凳子上了。趙銀山老漢拿著手機,大步來到院子裏,大聲的對金子吼道:“金子,你快點給我滾回來,處裏你的事。”

“我最近回不去的。”

“回不來?你回不來讓我們怎麼辦?”

“……”

“快點回來,把你的那個什麼姣給我領走。”

“……”

“告訴你金子,你爸爸的胃病最近犯的這麼勤,不能讓他再生

氣了,不然他會毀掉的,知道不?”

“……”

“你作,作,就這麼作吧。一點也不知道自重。傳揚出去,讓我們在人前怎麼台頭?咹!喂,金子,喂,說話,怎麼不說話?喂!喂!”

“………”

這邊趙銀山老漢如何的說,可金子那頭就是不答言,也不掛電話,把個趙老漢氣的滿地蹦圈子。氣急的把電話關掉,走進屋裏,把手機往玉香懷中一扔,說道:“現在的這些孩子真是不可理喻。”他瞪了一眼珠子,轉身出門,倒背雙手向守財家裏走去。他知道守財上班去了,他不去找守財,他知道他的胃病越來越嚴重,不能讓他過多的操心、生氣了。他想找連鳳商量一下,看看金子和林姣的事該怎麼辦。他倒背雙手,一臉嚴肅的進了守財的家。做好了飯菜,一切收拾妥當,正等守財和連鳳回家吃飯的林姣,見爺爺來了,便垂手站在一邊,叫了聲“爺爺。”趙銀山站定腳步,怔怔地看著林姣,不答應,也不回話,就這麼嚴肅的、認真的看著林姣。這時的林姣心裏毛毛的,垂首低頭,兩眼看著自己的腳尖。好一會兒趙銀山才收回目光,在屋內來回地踱著步。然後回身對林姣說道:“一會兒告訴金子媽,吃過飯到我屋來,有事。”還沒等林姣答應,趙銀山已出了房門。

在桑園的培育室裏,四張蠶種己打開,各放在一個育蠶筐中。在每張的蠶種紙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的幾乎看不見的小春蠶。你別看它們現在小的這麼可憐,隻分布在這四張八開的紙上。二十八天後,它們便會長成母子一樣粗大的淺綠色的蠶蟲,然後很快的成熟吐絲,做成八萬多枚蠶繭。這時的趙守財放學吃飯的時間沒有回家,他急急的來到桑園的蠶室裏,和妻子一起進行這初始的種蠶培育。夫妻倆身穿已消過毒的隔離衣,各自戴著老花鏡,忙活著。連鳳拿剪刀把剛釆來的每枝桑條上的頂端第二個葉子精心的剪成高糧粒大小的小片。趙守財把妻子剪好的桑葉均勻的灑在蠶種紙上。這時,連鳳剪著剪著長長地歎了口氣。守財抬臉看著妻子說道:“怎麼,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