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附錄4——英韻與夢卿—《連璧傳》解析(3 / 3)

破碎的連璧象征了被粉碎的女**,男人的堅固的聯盟摧毀了弱小、避世的女性生存權力,異性戀的美好神話在美麗的夢卿的死亡陰影下徹底破滅,死神在獰笑!因為它一開始給予夢卿以異性戀的詛咒,夢卿覺悟時未及奔逃就被關上黑暗的大門,連睡夢裏無辜的英韻都沒有聽見夢卿的悲慘求救的哭泣?但是愛夢卿的英韻是要歸來的,英韻一定要歸來——為了夢卿那聲“英韻我想你”。

殉葬——英韻和夢卿

夢卿的異性戀慘劇有戀念她的英韻去麵對,而英韻對夢卿的同**的悲劇則需要最愛她的母親岑嵐痛苦的印證。異性戀和同性戀也許無所謂誰對誰錯,真正的愛都迫使戀愛的人去心甘情願的付出一切,當然異性戀對於《YNTZ》中的第二女主角裴夢卿喪失了積極的善意,被侮辱的異性戀是對女性的徹底否定,作者安排給夢卿的悲慘命運其實還是出於對異性戀模式的刻骨仇恨和惡意嘲弄?對異性戀中女性的不幸地位的堅定排斥,並且對異性戀中的男女關係作出了某種無法改變的敵對性定論,因此裴夢卿是得不到藺燕梅那麼輕鬆愉快的人生結局,而許多所謂異性戀的幸福的想象和描述都是相當可疑甚至根本不用相信的。作者不惜毀滅夢卿這樣可愛的女孩子以尋證異性戀往往是對女性本體的侮辱——或者是女性非智慧性的自取滅亡,作出這種可怕的負麵的結論應該是無可奈何的,所以小說《YNTZ》下卷名曰《被殺的女兒》亦即女兒總是要被殺,就是對女性異性戀模式的終極定義。

裴夢卿的滅亡屬於必然中的偶然,不是她的可靠的男朋友米峰的錯誤,而是米峰和其摯友熊烈的無意間的共謀——男人和男人才是朋友?或者女人不屬於男性曆史的合作者?男人和男人即使是死敵的時候他們也許還是站在同一條地平線上——地球上最強的主宰,當米峰因為救助熊烈而慘遭太子的殺戮時,熊烈感受到米峰的男人的情誼,男人的情誼被鮮血淋漓的米峰的遺體證明了之後,夢卿的被卡車撞飛在西郊公路上的殘軀證明了什麼?英韻回到聖大看到這幕場景時她還不明白自己的末日也將來臨?

失去夢卿的英韻是可以繼續的嗎?作者一次次的讓英韻問自己?結果熊烈出現在痛苦不堪的英韻麵前告訴英韻夢卿的死因,英韻當場發誓“為了替夢卿複仇願意不惜一切”,這種意氣用事的誓言不是什麼理性的結果,隻能認為英韻對夢卿有著強烈赤誠的愛,這種愛最終導致英韻對苦等自己二十年的母親的無情拋卻。夢卿對英韻的認識是正確的——英韻是個淡泊名利、悠閑自在的人,本來她可以滿足於夢卿婚後十天半月的一次看望,夢卿也明白英韻不是一個適合過平常生活的人,濃厚的書齋習性使得英韻隻能成為不識時務的書呆子。英韻的行為不具現實意義的可操作性,她的所作所為隻是一種確認的觀念,就像熊烈成功逼迫她那樣的,如果英韻要向世界上的人證明女人對女人的愛高於男人對女人的愛,她就必須去為夢卿複仇,否則裴夢卿就是男人社會不足掛齒的犧牲品。

去為自己所愛的人複仇對於一個感情之上的人是合理的,英韻是得到夢卿的愛的,她在跨出這一致死的腳步時,女人和男人的對立再次激烈化。英韻最後悔的不是自己對母親的背棄,而是夢卿遇難時她沒有運氣去擁抱那個最需要撫慰的女體,不過英韻遍體鱗傷倒在地上的時候畢竟得到了她一直企望的母親的擁抱,用母親的淚眼去證明女兒的傷血,“母親岑嵐似乎聽到了源自女性曆史源頭的呼號”。

英韻對母親的背叛完全是滅絕性的無法挽回的,她自己也明白母親岑嵐在年輕時因為深陷與父親不適合的戀愛而遭受的巨大痛苦,尤其她父親非理性的熱愛給予母親的那種男性的覆壓已經讓母親淪為異性戀的受害者,母親是英韻對男人產生隔閡的原因,也是英韻一生生活在孤獨、不快裏的根源。英韻同情、思念一直盼望自己歸來的母親,貴族的母親帶給英韻華貴的本源,她投了這樣美麗女人的胎已是極度幸運。但母親是英韻的愛的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對於夢卿的愛英韻無法割舍,正如英韻的以自盡來逃避岑家的貴戚壓力的祖母所願“英韻必須完完整整的回到母親的身邊”,英韻在完成自己的畢業論文時打算開開心心的生活下去,但是她對敵人熊烈起的血誓阻擋了一切。在英韻被捕後的日日夜夜,母親岑嵐千百次的詢問自己為什麼沒有止住英韻赴死的步伐?母性的愛和女友的愛最終沒能統一在英韻的生命道路上,夢卿奪走了母親岑嵐最愛的英韻。

英韻留給岑嵐的永遠是血腥死亡傷痛悲慘的記憶——那個渾身血痕昏躺母懷的英韻,那個被滾燙的烙鐵燙傷的英韻的胸口,那個一生僅僅臨終前三天安靜的睡在岑嵐胸前的女兒,那個二十二歲就無聲無息的倒在西郊監獄的刑場上被槍殺的英韻,岑嵐來不及哭喊英韻就已經讓死神吞沒的無影無形,最後隻剩下英韻年輕的影像懸掛在岑嵐的空蕩蕩的房間裏供她天天傷心牽掛。

小說結局是熊烈官複原職仇殺了所有的政敵,並且實現了英韻和夢卿合葬於聖大留英湖畔的遺願,雖然小說裏的眾多男子大都對英韻比較和善,聖大才子社恃才傲物的才子們對書生意氣的英韻的提攜,西郊監獄年輕少尉惲雲投向受難英韻的憐憫目光,可是一切的仁慈都抵擋不住男人社會冷酷的鎮壓異己的法則。英韻是無可挽救的反叛者,就像童希雄麵對被酷刑折磨的昏迷不醒的英韻咬牙切齒的咒語“隻有死!隻有堅硬如死的子彈,射入她未被玷汙的女性之軀,讓她永不回返的徹底消滅。當她俊明的雙眼不再睜開,讓她的母親痛撫她的墓碑,淚灑四周綴飾碑座的花草……”。

殘虐英韻和夢卿的敵人都一個個去了地獄,逼迫英韻去為夢卿殉葬的熊烈也愧疚終生的替兩個可憐死去的女孩子立起雙墳,也許他會像英韻母親岑嵐那樣每年的忌日來到英韻夢卿的雙墳前祭拜,可是真正殺死英韻夢卿的熊烈的男人身影英韻和夢卿肯定是不願意看到的,英韻用自己的生命為不幸的夢卿做了最昂貴的殉葬,為了夢卿的美與愛,在虛幻的天國裏的夢卿擁抱到為她獻身的英韻時,在人間仰望的岑嵐是淚眼婆娑的,上官婉兒的連璧詩真的化作女孩子們墓碑上的漂亮題詞恐怕那種血淋淋的味道根本不是女孩子的母親能夠活著承受得了的?曆經折磨的天真英韻如願以償的和夢卿長眠一起生死相隨不亦樂乎?愛的浪漫死之輝煌英韻是沒有缺憾的,她做了美麗女子的至美的女情人,並且遺留下同樣美麗的母親為她和她的最親的女友做永恒的見證,英韻一生所追尋的不就是她所要的女性之間最親密的愛——這種愛無論怎樣完美的男人都是不可能給予的,熊烈明白英韻所以叫她去死,英韻更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義無反顧的投入夢卿的墳塋,為情而死死得其所,夢卿和英韻一起圓滿——女性的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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