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5章 從零開始愛(2 / 3)

“就一分鍾,等我一下!”我飛快地把零亂的東西塞進背包,準備關門走人。“等等!”小暉推開門,提醒我有沒有落東西,我這才想起了還在充電的手機。

青海湖兩日行正式開始。

車駛出市郊,開進丘陵田間。包車的好處就是可以隨時停車讓我們拍照。雲慢慢積聚起來,影子在山間移動,顏色也瞬息萬變。忽地眼前一亮,一座等邊三角形的山峰被陽光照亮。是金字塔嗎?我們停車在一處油菜田邁狂拍不止,變幻著各種組合方式,什麼她倆的他倆的,什麼小勇和兩個MM係列的,什麼夫妻恩愛的,卻唯獨沒有我和小暉的,好像我們都在刻意回避著對方。

重新上車剛啟動,天就灑開雨點了。在雨雲的交錯中,我瘋狂地欣賞著高原山峰的冷峻與挺立。旁邊山尖的瑪尼堆,一晃即逝,令人向往。遠處右前方地平線上淡淡的一線藍,在鉛色的天與地間漸漸展開。隻是風寒瑟瑟,即使搖上窗都還是感覺很冷。

不知開出多久,我正要迷迷糊糊地睡著,琴琴敲敲我的後背,問有沒有外套,拿一套給小暉。我連忙將外衣遞到後座,小暉接了過去,耐人尋味地看了看我,輕輕說了一聲謝謝。我本來還想跟著說兩句諷刺的話,心卻一下子軟了下來。人家一個女孩子都凍成那樣了,你還好意思冷嘲熱諷?我突然有點責怪起自己的粗鄙。

青海湖在蒙語裏叫“庫庫諾爾”,意思是“青藍色的海”。想是湖水有靈,才會如此湛藍發綠吧。我們慢慢接近,就像融入了一幅絢麗的畫卷裏:明黃色的油菜花,青青的草,如天一般明麗的水,如水般浩瀚的天。每個人都無法掩飾內心的激動,被美景完全征服。

聽司機師傅的建議,我們直奔江西溝,再趕往十公裏外的近湖麵看日落。晚上九點多,我們如癡如醉地在靜如畫麵的湖邊看日落,看那如火一樣燃燒的太陽化在湖水中,把湖水都染成了血色一片。

“怪不得人都說高原的美是淒厲的,因為這裏拒絕溫柔,無法細膩。”我有些自言自語,表情估計有點猙獰。小暉扭頭看著我,沒說話。小勇那兩口子則早被眼前的一切感動得一塌糊塗,就差相擁而泣了!我用鄙夷的眼神盯了他們一眼,卻掩飾不住內心的那一點點落寞。

湖邊遍地都是被當地人稱為野蔥花的小野花,據說可以裹麵炸著吃。味道聽說還不錯,閑著無事,采了一小束,隨手遞給小暉。

“很香的花,還有湖水的味道。”她輕聲說到,倒是把我怔了一怔。

不知道那兩個女孩是否吃得消如此折騰,反正當我倒在從格爾木去當雄的長途車臥鋪上時,已經筋疲力盡了。我和小勇躺在右側的鋪上,跟剛認識的一個藏族小夥子聊天。他叫貢嘎曲傑,這次是準備去拉薩看父母的。他告訴我們,“貢嘎”在藏語裏意味著無所不愛,“曲”是佛的意思,“傑”則是王,他的名字連起來就是“無所不愛的佛中之王”,很有威嚴啊!阿傑建議我們從當雄先去納木錯,然後再到拉薩。

出發時,格爾木刮起了鋪天蓋地的黃沙。很遺憾我們青藏線就這樣開始,遠處什麼也看不到。車剛過納赤台,琴琴病了,可能剛才在車上睡覺時著了涼。於是,我被勒令挪到小暉旁邊去,以方便小勇照顧琴琴。

冬天的山有棱有角,映襯著皚皚白雪。如果要求不高,甚至可以當作是在看一部風景片。遠離了風沙的市郊,此時才隱約有些高原的特點。低矮的駱駝刺隨處可見,建築工地的帳篷及施工現場不斷出現。那都是忙碌於修建青藏鐵路的工人,他們要常駐此地五年之久。想到這,真是不禁讓人佩服他們的毅力和執著。

小暉靠窗閉著眼休息,偶爾看一眼窗外。天色暗了,外麵的景色漸漸模糊,而玻璃窗上映著小暉的側影,我索性轉而欣賞起她的影子來。她好像睡熟了,均勻地呼吸,小巧可愛的鼻翼輕微地活動著。如果不是因為她那麼像冉,我還會這樣看著她嗎?我正看得入神,突然她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嚇了我一跳,趕緊扭回頭望向天窗。那邊沒有一點動靜,這邊也沒有。我緩緩出了口氣,心還在砰砰跳著。真見鬼!怎麼有點像做賊心虛呢!

轉過一個又一個彎口,終於到昆侖山口了。有人喊停車,大家全醒了。海拔已經上升到四千多米,小勇問我們這邊有沒狀況。我知道他問的是高原反應,可這廝那曖昧的口氣真讓人有點哭笑不得。我問小暉怎麼樣,她隻是說了句車窗邊露水很重。我趕緊讓她換到靠過道的一側休息。我害怕睡著後把小暉擠下去,就盡量朝窗的一邊躺。結果車窗冰涼,手臂一會就被凍麻了,小暉看到我這個樣子,就找出一個塑料袋剪開來擋在窗邊,又把不穿的防寒服拿來鋪在我靠窗的一側。看著她忙這忙那,我卻不好意思叫她停下來,好在總算是暖和多了。

半夜醒來,還是很冷。窗外有雪,海拔還在升高。正迷糊中,聽見車上有人喊,到唐古拉山口了,不要睡覺!翻身望窗外,隻見一方白色石碑從窗外滑過,接著是瑪尼堆,海拔5231米。小勇再次“問候”大家。我感覺自己有點發燒,頭疼欲裂。小暉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趕忙叫醒了小勇,給我找熱水,喂藥……我已經記不得那晚自己的狼狽樣了,估計迷糊著就睡著了。

醒來時,天已亮。睜眼看見小暉坐在身邊,關切地看著我。“他醒了!”小暉興奮地叫了起來。小勇和琴琴湊了過來,甚至還有旁邊鋪位的旅客,小暉又試了試我的額頭,我居然看見她眼睛紅紅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你嚇死人了!你知道你昨晚燒到多少度嗎?還滿嘴胡話……”琴琴瞪了一眼小勇,小勇乖乖地閉嘴不多說一字。

小暉趁著停車,下車休息去了。“哥們你夠可以的啊!人家一個女孩照顧了你一晚上。你倒好,張嘴‘冉’,閉嘴‘冉’的,你好意思嘛你!”“燒糊塗也不帶這樣的!”“你醒醒好不好,別讓我跟你急!”“你擺什麼手啊你!裝蒜!”……小勇一說起來就沒個停頓,我連忙擺手讓他別再說了。因為在他身後,小暉端著熱水正站在車門的樓梯口……我想跟小暉解釋,可又什麼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