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時光,足以改變很多人事,徐府便是如此。徐明珠已經十歲,長成了一個嬌俏的小姑娘。徐晉遠如今已是正四品的鴻臚寺卿,官運平順得很。至於徐家大郎徐慎之早在一年前被調往江淮一帶,出任揚州知府,徐家二郎去年跟他大哥一樣,也是高中了個探花郎,坊間也處處傳著這徐家就是個出探花郎的地兒,將來這徐家三郎也定是個探花郎沒錯。
不過,此刻的徐明珠心情也是高興極了,因為大哥來信,嫂子肚子有了小侄子了,爹娘要是知道了,許是要笑出花來了。雖然娘嘴裏說著不急,可心裏到底是盼著的,這不有了這個好消息,娘的心也就定下來了。
如徐明珠所料,林氏知道這個消息後,連連說了幾句好,“娘,這下您該是放心了。”
“是啊,你哥哥要有後了。”大兒媳婦進門三年,一直沒有消息,林氏雖從沒催過他們,也是不想媳婦多心,他們本就在外,操心的事兒不少,她也不願煩擾他們,也就這麼一直等著了。這下好了,兒媳婦有了,她的心也就定了。
“不行,你嫂子有了,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不知那邊缺些什麼,娘得準備些送進去才好。”林氏對著女兒說道。
“娘,揚州那富裕極了,不是貧苦之地,哪有什麼缺的,您放心吧!”
“還是得準備些,娘備的精細些。”
“嗯,那娘就備些。”
出了母親的院子,徐明珠在路上遇上了三哥哥徐明之。“三哥哥,你這從哪來的?看你滿身汗的,娘要是看到了,又要說你了。”
“妹妹可千萬不要告訴娘。”
“哥哥定又是跟人比試去了是不是?”
徐明之點點頭,說起練武之事,眼中滿是亮光,“妹妹,哥哥今天把他趙家小子比試下去了,那小子心服口服極了。”
“哥哥還敢說,要是爹娘知道了,你又該挨訓了。”
“不怕,這般舒暢的事,挨訓哥哥也認了。”徐明之豪爽地擦著臉上的汗漬,沒有一絲怕意。
徐明珠也不多說什麼,隻是讓他趕緊回去換身衣服,免得著涼了,徐明之開心地跟妹妹告別,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三哥哥這般喜愛習武,也不知像了誰,娘總是說他像了大舅,是個呆不住的性子,總要到處亂竄。不過,娘並不樂意三哥哥有武將的心思,戰場上的險惡無情,有哪個母親願意兒女去踏入那險地。
這日,徐明珠又去齊國公府看望齊老夫人。自從兩個嫡親孫女嫁出去後,齊老夫人對徐明珠是越發疼愛了。
“祖母,這力道夠不夠?”如今徐明珠也跟著叫齊老夫人祖母了,不再是老夫人了。
“嗯,舒服極了。好了,按了有一會兒了,不按了,該累著你了。”這孩子孝順,知曉她骨頭漲得慌,要是來了,總是要為她按會,齊老夫人也是極為享受這份孝心的。
齊老夫人將徐明珠拉到了跟前,“你鈺姐姐有喜,我這心真是高興,等了有些年了。”
“嗯,爹娘也高興著呢,娘親還備下些東西送進去了。”
人老了,不就求個兒孫好,大孫女那邊是不指望了,日子都是過出來的,她那心順不了,誰也沒法。小孫女就不一樣了,那孩子是個通透的,又嫁進了徐家,日子也是個好的。
“您這是怎麼了?誰讓您心煩了嗎?”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這是為你那恒哥哥愁著呢,那孩子是個可憐的。”她那外孫也是個不順的,竟有那般的父親。
傅家那些事兒,徐明珠多少知道些,傅恒那父親不顧正妻顏麵,寵極了家中的一個姨娘,聽聞這些日子為了那姨娘,還要為那姨娘所出的庶長子請封世子,置傅恒這個嫡子處了個尷尬的位置。
向來嫡庶有別,堂堂一個平國公竟做出了如此荒唐事兒,惹來多少閑言碎語,也是沒了些臉麵。這樣的父親,也是叫人心寒了。
“祖母,切不可多憂心,恒哥哥很快就會好的。”
“希望如此,我這女婿是個糊塗的,不提了,都是些糟心事。”徐明珠在齊老夫人那用了膳才走,可路上偏偏有些倒黴地又遇上蔣媛蓉這姑娘了。
這些年,徐明珠沒少跟蔣媛蓉遇上,也不知怎麼的,徐明珠總覺得這姑娘看她有著莫名的敵意,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招惹過她了。
“哎呦,這不是明珠妹妹嗎?真是巧,我這剛剛出來散散心,就看見明珠妹妹了。”蔣媛蓉笑臉依依地說著。
“蔣姐姐好。”
突然,蔣媛蓉臉色淡了下來,變化地太快,徐明珠都不知道她這又是怎麼她了,隻見蔣媛蓉開口道:“我哪像明珠妹妹這般命好,這命也就如此了,還有什麼好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