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靈秀出聲嘲諷:喲,這聖人的弟子就是不一樣,元氣都如此“與眾不同”,這麼少。看來都是精華啊。
在一旁默默觀看的胡白這次並沒有維護林不語,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然後他輕輕的歎了口氣,率先走在前麵:走吧。林不語發現,一向滿麵笑容地胡白竟連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
胡靈秀得意的揮舞幾下鞭子,轉身跟上哥哥的步伐,胡白偏過頭,不知在對她說些什麼。
林不語感覺胡白有些生氣,但又不知道他為什麼而生氣,心神微動,白色元力消失,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之中,然後他慢慢的跟在二人身後,整個人顯得垂頭喪氣,無精打采。
此刻的林不語,突然想起了那個蠻橫不講理的那個人,起先是憤恨,埋怨她把自己丟在那種地方,但緊接著他就有些擔心她的安危,伴隨著擔憂而來的還有一些思念,不知為何突然想回到她的身邊。
頭頂的太陽越發的大,但由於是深秋,並不顯得如何熾熱,照在身上甚至還有些微暖,林不語慢慢的前行,突然抬頭看了一眼頭頂那顆白色的大火球,被刺眼的光線照射到眼睛,隨即打了個噴嚏。
然後他嘴角咧開一道弧度:看,我都打噴嚏了,說明你還是想我的,對不對,你一定會找到我的。
.......
“阿嚏”
李小漣摸了摸鼻子,不知為何有些高興,坐在馬車上的她險些笑出了聲,正在前麵賣力奔跑的老馬有些不滿的打了個響鼻,腳步也隨即慢了下來。
感受到老馬速度變化的李小漣掀開幕簾,坐到前麵,神情很是悠閑,開始對消極怠工的老馬絮絮叨叨,於是清脆的聲音不時響起。
“我小時候,不愛說話,也不會像鄰居家的妹妹一樣會撒嬌,不懂得討父母開心,但是他們還是對我很寵愛,從來不讓我幹重活,一有好吃的就馬上拿給我吃,有一次我犯了錯,父親要打我,母親不顧一切的擋在我身上,哭哭啼啼,父親向來是疼我娘的,所以最終我逃過一劫,但是我知道,就算我娘沒有阻攔,他也不會真打我的,我還記得,那一天我不高興,躲在自己的房間蒙著被子在床上哭,那個才說以後不管我的男人端著我最喜歡吃的糖糕,笑笑嘻嘻,拍著我的被子,笨拙的哄著我,叫我吃飯,騙我說再哭就不漂亮了,我家漣兒這麼漂亮,我可不想將來我的漂亮女兒找不到如意郎君。
老馬大概有些悶悶不樂,低著頭不知在找些什麼,當聽到身後的女主人學著低沉的男嗓音說話時,還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李小漣大概也被自己學父親說話給逗樂了,咯咯的笑著,但眼睛中不知何時滿是淚水,接著她繼續說道:我爹不知道,其實我早就在被子裏笑了,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個午後,我仍然記得很清楚,那天的糖糕特別甜,那個懷抱也特別溫暖。
李小漣早已是是泣不成聲,抱著膝蓋,慢慢的把尖尖的下巴放在上麵,呆呆的看著遠方。
小時候讀書,讀到“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讀到“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總是一知半解,每每嗤之以鼻,埋怨前人矯情,為賦新詞強說愁,現在想來,隻覺其中意蘊非凡。
這個離家遠遊千裏的女子,這個時候,才真真正正懂得了什麼叫思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