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歸去,不如歸去,隻是不知這歸的是何處。
輕離這般想著,原來死去還可以思想。輕離,輕易離開。這名字取得也是如此應景,輕離自嘲。
輕離是個孤兒,確切來說,是父母嫌棄女孩,想再生一個男孩,便把她托給了親戚,隨意取了名,就叫輕離。
而那些親戚隻是受了些錢財,才勉強接受她這個“拖油瓶”,輕離雖小,卻是懂的。隻是不想,在她4歲生日那天,那些所謂的親戚便將她托去了孤兒院。明明父母都健在,卻儼然成了孤兒。
她在孤兒院一直很懂事,從不給誰添麻煩。青璃很聰明,也很孤僻。她淡漠地看著別的小朋友開心地玩,而她隻是喜歡一個人坐在後院靜靜地看著天空,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也沒有人關心她在想什麼。
默默無聞的她並不被誰注重,其實青璃是個高智商的天才,記憶能力驚人,隻是她刻意低調隱瞞。在學校裏就更不想露鋒芒,隻取平平的成績,依然做那個被眾人遺忘忽略的人。
就這樣青璃平淡得度過了20個春秋,她沒有朋友,也拒絕交朋友,她將所有人拒在心房之外。
大學裏,她常去的地方就是音樂房,平常時間並沒有人來。沒有課的時候,她會在這裏拉一整天的大提琴,她喜歡大提琴低低的音色,像是沉沉的低訴,讓她覺得很安心。大提琴是她自學的,她隻買了一本書看了幾天就會拉了,剛開始拉大提琴的時候,聲音確實不倫不類,隻是不到一個星期她就是大師級別的了,速度驚人,這樣的才情並不為人所知,輕離也樂得清閑。輕離是天才,更是音樂方麵的鬼才。
輕離原以為自己會像以前那樣,順利地度過大學,然後找個穩定的工作,平平淡淡的,直到死去。
這一天,輕離打算去書店買本大提琴的琴譜,在紅綠燈處,她看見一個5、6歲的小孩正要過馬路,隻是不知道竟有一輛車從遠處飛速開來,似要闖過紅燈,四周的人並沒有多注意,那個小孩隻是看著對麵馬路那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笑臉天真而燦爛,那,是輕離永遠也不會有的表情。輕離心下一驚,長腿一邁,奔過去一把撈起那個小男孩,隻是為時已晚,輕離把小孩拋到人群裏,她隻感到身體受到重擊,並不痛,隻覺得靈魂被撞移了位。原來,人真的有靈魂。
輕離身體一輕,好像飄了起來,她的下麵人群吵雜,那輛車的下麵,一具身體躺在血泊之中,而那血還在不斷地流,不斷地擴大。黑色的長發蓋住了臉,那,是我,輕離隻是淡然地看著人群裏,那個羊角辮女孩抱著那個小男孩,兩個人抱在一起驚慌地哭,那麼的無措,那,是姐姐吧,真好。
人越來越多,而輕離卻覺得身體越來越輕,天越來越黑。直到她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