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您再寬限幾日，我一定能湊夠銀子......\"
\"寬限？\"賭坊的打手一腳踹在那個衣衫襤褸的男人胸口，\"你欠了二百兩銀子，拿什麼還？\"
男人爬起來，指著身後一個怯生生的小女孩：\"這是我閨女，今年十二，能幹活......\"
那女孩瘦得皮包骨頭，一雙大眼睛裏滿是恐懼。打手伸手去拽女孩的胳膊，女孩嚇得直往後縮。
\"住手！\"站在角落裏的陌南忍不住出聲，\"不就是二百兩銀子嗎？我替他還！\"
打手認出他是陌家少爺，立刻換了副嘴臉：\"陌少爺要替他還債？那敢情好！\"
陌南掏出錢袋，卻發現裏麵隻剩幾十兩碎銀。他咬了咬牙：\"這樣，我跟你賭一把。贏了，這債一筆勾銷；輸了，我雙倍奉還！\"
\"陌少爺痛快！\"打手笑得見牙不見眼，\"那就玩最簡單的，猜大小如何？\"
陌南點頭同意。莊家搖動骰盅，陌南凝神細聽。他從小耳力過人，能聽出骰子的點數。可這次不知為何，骰盅裏的聲音雜亂無章，完全聽不出規律。
\"買定離手！\"莊家喊道。
陌南猶豫片刻，將玉佩押在了\"大\"上。這是他娘臨終前留給他的，說是能保平安。可眼下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骰盅揭開，三個一點。
\"小！\"莊家高聲宣布。
陌南眼前一黑，差點站不穩。打手笑嘻嘻地收起玉佩：\"多謝陌少爺賞臉！\"
那漢子帶著女兒千恩萬謝地走了，陌南卻覺得心裏堵得慌。他本想做件好事，卻連家傳玉佩都搭了進去。這下回家，非得被父親打斷腿不可。
夜色深沉，月光被烏雲遮蔽，四周一片漆黑。陌南打了個酒嗝，這才發現自己走錯了路。這裏不是回城的方向，而是一片荒涼的墳地。
\"晦氣！\"他啐了一口，轉身就要離開。忽然，一陣陰風刮過，吹得他後頸發涼。陌南下意識回頭，看見一座孤墳前閃著微弱的金光。
他揉了揉眼睛，那金光還在。好奇心驅使他走近查看，隻見一個巴掌大小的黃金銅葫蘆躺在墳前，表麵刻著繁複的紋路，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發財了！有了這個，我爹會不會下手輕點呢！\"陌南眼前一亮，伸手就要去撿。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葫蘆的瞬間，一陣刺骨的寒意順著指尖蔓延全身。他打了個寒顫，卻還是將葫蘆撿了起來。
葫蘆入手冰涼，沉甸甸的。陌南借著月光仔細端詳，發現那些紋路竟是一個個猙獰的鬼臉，張著血盆大口，仿佛要將他吞噬。
\"邪門。\"他嘟囔著，將葫蘆揣進懷裏。正要離開，忽然聽見身後傳來\"沙沙\"的腳步聲。陌南猛地回頭，卻隻看見一片漆黑的樹林，樹影婆娑，像是無數張牙舞爪的怪物。
他咽了口唾沫，加快腳步往城裏跑去。一路上，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跟著他，可每次回頭都空無一人。直到進了城，看見熟悉的街道，他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