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一位戴著黑邊眼鏡,身穿白色研究服的中年女性匆匆從研究室門外快步走進,剛進門便轉頭詢問一旁虛擬頻幕前的研究員。
“張博士,”研究員回答了一聲,繼而麵露難色的欲言又止。
名為張博士的女性皺了皺眉頭,深吸一口氣再次說:“說吧,具體情況怎麼樣。”
研究員歎口氣:“100個實驗體中,其中94個培養倉的生命反應已完全消失,剩餘6個中其中4個生命反應持續減弱。”
“那剩下兩個呢?”張博士舒口氣,這樣的情況也在她的預料之中,隻是這情況來的比她預想的要快得多。
“剩餘的兩個培養倉反饋回的信息正常,我們目前正在模擬母體環境,合成羊水的營養比率也正和正常母體羊水靠攏,預計半個月之後完全吻合,”研究員又仔細看了看屏幕上的報告,轉頭回答。
張博士點點頭,走到研究員旁邊,手指在虛擬屏上快速劃過,虛擬屏畫麵一轉,原本滿是文字的顯示屏上出現了幾張畫麵,那是幾個一人多高的蛋形透明培養皿,培養皿中滿是看似黏糊糊,但卻很清澈的淺藍色液體,液體中存在著一個物體,仔細一看,原來是個嬰兒,其實說是嬰兒也不是很確切,應該說是未成形的嬰兒更準確些。
一個個培養皿的頂端都貼有識別的編號,目前存在於畫麵中的僅有6個,X-27、X-33、X-59、X-71、X-78、X-99,幾個培養皿中的情況有所不同,X-33和X-99嬰兒的身體外觀,麵容等都已經清晰可辨,而剩下4個不光身體不固定不說,而且還在不斷分解。
張博士看的心疼不已,平靜了下心情後緩緩點了一下X-27的畫麵,屬於X-27培養皿的畫麵立刻放大,畫麵中嬰兒的身體不斷隨著培養皿內模擬羊水的流動而分解,嬰兒身體的分解速率雖然很慢,但在場的都知道,這個實驗體是活不成了。
張博士的全身的力氣也仿佛隨著嬰兒的分解而流失,原本站的筆直的身體突的一陣搖晃,她身旁的研究員驚慌的上前將她扶穩,關切的勸道:“張博士,您也別太傷心,我們不是還有X-33和X-99嗎?我相信,這次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張博士緩了一陣,重新站穩身體,擺擺手說:“你也不用安慰我,你知道,至今為止我們這個研究室一共進行了幾次試驗了嗎?”
研究員抓了抓腦袋,不知道博士為什麼會問這問題,不過還是仔細回憶了一下不確定的回答:“17次?”
張博士撇了撇嘴笑了笑,輕輕搖搖頭:“原來你也來這裏有17個年頭了啊,不過不是17次,而是23次,17次隻是你來之後參與過的,其實在你來之前已經進行過5次試驗,但是...”張博士沒再繼續說下去,但研究員卻很清楚接下來的話是什麼,前5次,連上自己親身參加過的一共22次全部失敗,而自己現在經曆的,正是第23次,研究員感歎了一下,不知道這次試驗能不能成功啊。
張博士兩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過了一陣,研究員試圖打破尷尬的局麵,看著張博士輕聲問:“博士,我能問您一個私人問題嗎?”
張博士一愣,點點頭:“你說吧。”
研究員一陣踟躕:“您為什麼會參加這試驗?據我所知,人體合成試驗仍舊是當今世界的幾大技術難題之一。”
張博士聽完問題臉上一片迷茫:“到底是為什麼呢,至今22次試驗全部失敗,這是第23次,這是那個人說的最後希望,如果這次在失敗的話,那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還能再見到他嗎?”張博士話音說的很低,極難辨認,但研究員卻努力聽了個大概,研究員很不解,張博士此時說是對話不如說是呢喃的自言自語更貼切,研究員怔了怔,在準備開口時卻被一旁一位同事叫住。
“小張,”同事說的很是小聲謹慎:“你都來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不知道規矩,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研究員歎口氣:“王哥,這我當然知道,可你難道就不好奇嗎?”
王哥嘿的無奈笑了笑:“好奇?你問問這全研究室,誰不好奇,至今為止有多少關於博士的傳聞了?這難道是誰閑著沒事製造話題的?還不是因為實在太好奇。”
“傳聞嗎?”研究員感歎一聲,那所謂的傳聞他也聽過,傳聞說當張博士還是小女生的時候,與人未婚生子。可中途不知出了什麼變故,嬰兒半路夭折,張博士傷心欲絕,但那男的卻不管不顧的神秘失蹤,從此再沒和張博士有過聯係,張博士最後也沒自暴自棄,最後花光自己的積蓄組建了這個實驗室,為的就是重新製造出那個身體早已化為黃土的嬰兒。
“好奇歸好奇,”王哥拍了拍研究員的肩膀:“這話題還是別再提了,不然對你,對我們,都不是什麼好事,別的話我也不好多說,一切,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