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結束語(1 / 2)

從1969年5月10日到1980年3月31日,經過了十年多的漂泊,我這個遊子終於回到了自己的故鄉,這個生我養我的地方。這一刻,我看家鄉的山也美、水也美、人也美,家鄉在我眼裏似乎沒有一絲缺點。哦,我知道了,這一切都源於這裏是我出生的地方,這裏有我的父母親人,有我的兄弟姐妹。

二弟告訴我說,病退回來的要到街裏報到,要在知青辦的那個老頭兒那兒登記,以便一旦有了招工的機會他可以及時的為你安排工作。二弟的臨時工的工作就是他安排的。據說知青辦那老頭現在特牛,所有返城的知青都去拜訪他、巴結他,據說還有人給他送禮,目的就是希望早一點兒得到一個工作。

我的檔案必須要交到街道辦事處,在去辦事處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剛剛回來,街裏沒有安置工作的人有許多,他們比我回來的要早許多,所以現在即使我給那老頭送了禮,我的工作問題也要等一段時間才能解決,我不如過一段日子再來巴結他。暫時先找個臨時工幹幹。

到了街辦事處,我去知青辦,卻沒有見到那老頭。接待我的是一個比他年輕的男人。我把檔案交給他,然後拿出陳明寫的那封信問他:“這個人在哪個部門工作?我找他有點事。”

他看了看信封上的名字說:“這就是我,你有什麼事?”

“那你就是陳明的鄰居,林X了?”我問他。

“對。有嘛事你說吧。”

“其實你看過信後就明白了。陳明就是讓我問問,他現在想辦病退還行嗎?晚不晚?”我說。

“哦,是這樣啊。那你跟他是什麼關係?”他一邊問我一邊掏出煙來,順手遞給我一支。

我點燃香煙後說:“我們現在是一個廠子、一個車間的,他媳婦也在我們車間,開天車。”

他打開信,看了看說:“他信上也沒說嘛,也就是你說的那些事。行!你告訴他吧,現在辦還行,要辦就抓緊。”

放下陳明的信,他又打開我的檔案,隻聽他低聲的說了一句:“又是這玩意。”就把檔案袋裏的東西又裝回了那個檔案袋裏。其實那個檔案袋就是一個稍大一點的信封。

我的腦子裏馬上就顯現出我的‘檔案’的影像——檔案遺失,特此證明——看起來,像我這樣的‘檔案’,他見過的不止一個。

在他給我在一個大簿子上登了記後,就跟我聊起了陳明。他告訴我,他家與陳明家住一個樓,陳明家住一樓,他家住二樓。他還說起陳明的母親在人民公園工作,他說陳明媽媽的年紀應該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了,他問我,陳明為什麼不頂替他母親?我說我哪裏知道,他說你給他寫信時寫上這些。我趕緊點頭答應下來。

說起街道知青辦裏的那個老頭,他告訴我,那老頭今天有事沒來。他是安置辦的,不是知青辦的,知青辦現在太忙,那老頭經常不在。他這個安置辦主要是為複員軍人和轉業軍人安置工作的,可是複員軍人總歸是少數,哪有知青的人數多。所以他總是有閑功夫。

“不過,我得告訴你,安排工作的事我可不負責,還得找那個老頭。那老頭姓李,都叫他李大爺。其實他現在也就五十多歲。”他又遞給我一支煙後說。

“我剛回來,就是有工作也輪不上我,過過再說吧。哎,現在找個臨時工不難吧?我先來個臨時工幹幹。”我說。

“行。回來我告訴李大爺一聲,我也給你想著,放心吧,有信就叫居委會告訴你。”

得到了他的這樣的答複,我已經相當滿意了。我高高興興地回家了。

二弟一直在‘一招’做他的臨時工。每天1.3元的工資,街道還要收取幾分錢的管理費。街道也曾為他分配過工作,說是衛生局的工作,但仔細一打聽,具體工作是在醫院裏做衛生,洗病房裏的病號服等等這類的工作。二弟跟全家人商量,媽媽的意見是這個工作不幹淨,很容易被傳染上疾病。媽媽的一票否決權決定了二弟不可能去衛生局工作了,所以他隻能繼續在‘一招’工作下去。

忽然有一天的下午,家中湧入許多人,他們連抬帶架的簇擁著二弟,一直把他送進裏屋的床上。穩定下來後,那些人告訴我們說,二弟在工作時出了工傷,是被一塊水泥磚砸在了腳上,右腳的大拇指骨折了。他們已經送二弟去過骨科醫院進行了治療,現在隻是需要休息和靜養。有一個像是負責人樣子的人說,他們單位是事業單位,假如二弟傷好以後願意留在單位工作可以提出來,單位會考慮為他轉正的。

自此,二弟便開始了漫長的修養之中。好在他隻是一個腳趾受了傷,但畢竟是骨折,總要好好的休息一些日子。

幾天以後,我的臨時工工作辦好了,居委會通知我去木材二廠幹臨時工,待遇跟二弟一模一樣。木材二廠?我在初中時就在它旁邊的木器三廠做過學工勞動。雖說離家比較遠,但也算是‘輕車熟路’了。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木材二廠報到了。

在木材二廠,我做的是搬木板的工作,把在烘幹車間烘幹了的木板裝到平板車上,推平板車的另有一撥人。領工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長得身強力壯的人,其他人都是一群比我小得多的男孩,估計都是些初中畢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