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和嵐兒堆了一個雪人。您快看,像不像嵐兒。”“什麼,像我?像你才對吧,你看這鼻子都歪了,我可比這好看多了。”孟嵐聽姐姐這麼說反擊道。“才不像我呢,這個雪人兒的頭是我做的,就是照你的樣子做的,像你,像你。”月娘給兩個孩子撣下身上的雪,笑道:“好了,別鬧了,娘給你們畫咱們三個的畫像好不好。”兩個孩子拍手笑著說好。月娘用木炭在一張紙上畫出一家三口的樣子,“娘,你畫的真好看,這張給我吧。”“不行,你是姐姐,應該讓給我才對。”“那你當姐姐吧,我不當了。”“你……”月娘摸著兩個孩子的頭,“別吵了啊,娘給你們一人畫一張。”
孟溪和孟嵐是姐弟倆,自小沒見過父親,由母親月娘一手帶大,據說姐弟倆原是生在一富庶人家,母親月娘也是書香門第的小姐,隻是後來不知因為什麼,可能是家中變故,隻有月娘帶著兩個孩子到這個偏僻的小村莊避難。離開家的時候溪和嵐還小,還是不記事兒的年紀,所以來到蘭花村以後也沒有什麼不習慣,在這裏小夥伴也很多,過的雖然不富裕,但也覺得開心快樂。姐弟倆自小聰明伶俐,月娘時常教他們讀書識字,他們也學的特別快,可月娘不讓溪和嵐與別人炫耀學問。蘭花村沒有教書先生,小孩子們大都是不學習的。月娘讓兩個孩子和其他孩子一樣玩耍淘氣,偶爾也教他們讀寫書,卻不想溪和嵐對月娘所教的東西幾乎過目不忘,學習理解的能力快的很。
春天要到了,滿山的積雪感受到陽光的溫暖,緩緩融化。溪和嵐坐在王爺爺的馬車後麵,他們要陪王爺爺去集市賣編織籃子,王爺爺說,要是這些籃子都能賣上好價錢,就給兩個孩子買好吃的。
嵐背對著陽光坐著,嵐對溪說:“這太陽照得我的後腦勺暖呼呼的,真好,你有沒有感覺到?”溪瞥了嵐一眼,“我怎麼就沒感覺有陽光曬著我的後腦勺。”嵐伸手把溪的帽子往下一拽,蓋住溪的眼睛,“原來你戴著帽子啊,你還敢和我翻白眼,看我的撓癢神功。”兩個孩子扭打在一起。王爺爺回頭看了一眼溪和嵐,喊道:“你們兩個要是把我的籃子給壞了,糖影兒也不給你們買,還要告訴你們的娘揪你們的耳朵!”倆孩子聽王爺爺說完,立馬停手不鬧了。溪的帽子歪著,嵐的頭發亂糟糟的,像是張大娘家蘋果樹上的麻雀窩兒。三個人到集市賣編織籃子,直到傍晚才往回走。溪的手裏拿著一個蘭花樣式的糖畫,嵐的手裏拿著一個將軍樣式的糖畫,倆孩子都當寶貝似得護著。去年和母親逛廟會的時候姐弟倆看到賣糖畫的,就喜歡的不得了,可母親舍不得花錢買。如今得了這日思夜想的糖畫,姐弟倆高興的一路都沒合上嘴,一直說笑個不停。
還沒到村口,有幾個人從村子裏跑出來,看見王爺爺的馬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王…王老爺子,快別回去,村裏有妖怪,殺…殺了好多人。”嵐慌忙問:“我娘呢?我娘沒事吧,她在哪?”那人說:“我也不知道你娘如何,我隻顧著逃命,隻是那妖怪好像是在你家那邊。哎,哎,嵐小子,你怎麼不聽我說話,那邊危險,回來,回來啊!”“溪丫頭,你也別過去,你一個小孩,去了也是添亂。”王爺爺一把抓住溪,沒讓她也一起跑過去。村邊的天空已經被映成暗紅色,大約村裏的房子被大火燒得沒剩幾間了罷。溪不知道村子裏發生了什麼,看著不遠處暗紅色的天空,心裏覺得一抽一抽的疼,竹簽躺在地上,金黃色的糖早已被逃亡的人踩得粉碎,和泥土混成焦黑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