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年多來李秀川接連遭受沉痛的打擊,先是相戀七年一直甜蜜有加的女友毫無征兆的和自己分手移民出國了,接下來父母出現意外遭遇車禍雙雙身亡,還沒有從父母亡故的巨大沉痛中走出來自己最敬愛的爺爺也因悲痛傷懷突然離世。
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李秀川幾近崩潰,親人離世孑然一身的李秀川辭了工作變賣了家產離開了故鄉,終日渾渾噩噩以酒度日,醒不知何季醉不知何地。
江西鷹潭市一個小酒吧,小胡子老板對著徑直朝吧台走來的男子笑道:“哥們,還是一瓶愛爾蘭威士忌先!”
麵容憔悴頭發淩亂的青年男子木然的點了點頭,老板翹了蹺小胡子把酒遞了過來。悄悄的打量了一下這個有點奇怪的客人,雖然風塵仆仆麵容憔悴但是年歲不大也就二十出頭,細看的話劍眉星目竟然長得不賴,一抿嘴臉上還有一個淺淺的酒窩。
“哎,哥們,聽老哥一句話酒雖然是好東西但也最是傷身,別為了女人想不開。”
老板給李秀川斟滿了一杯好像頗有感慨的安慰了幾句,在他看來這個年歲如此消沉的借酒澆愁也就是女人那一檔子事。
李秀川苦笑著搖了搖頭,腦海中女友父母爺爺的畫麵走馬燈似的亂轉,一聲長歎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之後又呆呆的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之中。情不知何起不知所謂不知所終,絲絲縷縷纏繞於指尖,一刀一刀鐫刻在心頭,能忘卻不能忘,想忘又舍不得忘。
世間文字何其多,惟情之一字最難解,雖然區區十一劃卻是一生一世也難解一千一萬的結。
“陳哥,來幾杯啤酒,爬了一天龍虎山可是累壞了。”
幾個年輕人大呼小叫的走了進來,看樣子是這裏的熟客,一邊喝著酒一邊和周圍的熟人打招呼。
喧嘩聲把李秀川拉了回來,接著一陣驚訝:“龍虎山!這裏是江西鷹潭?”
“大叔,你喝傻了吧。”有人嬉笑。
李秀川摸了摸胡子拉碴的臉苦笑連連,自己這些日子渾渾噩噩的竟然穿行了大半個中國。
“今天幾號。”
李秀川想找手機看下日期,摸索了半天才想起來為了逃離現實早就扔了。
“果然是前輩啊,醉生夢死都不知今夕是何年了。”有人歎道,眾人一陣哄笑。
“5月17號。”老板也是微笑著搖了搖頭。
從去年初春到現在李秀川默默一算更是黯然神傷,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漂泊了一年有餘。這是冥冥中的指引麼,爺爺是一名學識淵博的老中醫很推崇道家的養生之道,李秀川很小的時候爺爺就經常講一些道家的傳說,龍虎山的大名早就如雷貫耳。記得最後一次見爺爺還見到老爺子強顏歡笑的說要出去走一走,其中就提到了龍虎山。
翌日清晨李秀川早早的就趕到了龍虎山,不過看著絡繹不絕的遊客李秀川眉頭大皺,這些日子自己獨居獨處對於人多熱鬧的氛圍很是抵觸。
李秀川稍作思量後轉身離去,一個多小時後在景區南側一條崎嶇蜿蜒的小路上李秀川看著被荊棘掛爛的褲子哭笑不得。半邊大腿涼颼颼的,也就是這裏人跡罕至不然就要春光大漏了。
鳥語花香風景無限,李秀川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山裏的幽香吐出了一口濁氣頓時精神一振!欣賞著山裏的風景李秀川暫時拋開了傷痛順著小路漫無目地的逛了起來。
龍虎山,道教四大名山之一,是道教正一派的祖庭。東漢中葉,正一道創始人張道陵曾在此煉丹,傳說“丹成而龍虎現,山因得名”。據道教典籍記載,祖天師張道陵第四代孫張盛在三國或西晉時已赴龍虎山定居,此後張天師後裔世居龍虎山,至今承襲六十三代,曆經一千九百多年。
李秀川在心中默默的回憶著有關於龍虎山的一些資料,道教兩大分支符籙派和丹鼎派,南正一北全真,正一道是符籙派的重要門派尊上清、靈寶主張精神修煉以符籙降妖除魔。
還記得小時候自己常常坐在爺爺身邊纏著爺爺講一些張天師替天行道的民間傳說,想到這裏自己都不禁灑然一笑。
咕嚕嚕一陣聲響傳來,看看日頭這才發現已然是落日餘暉,在這裏渾然忘我李秀川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輕鬆了。從包裏拿出了一些吃食邊吃邊打量四周的環境,這大半日自己竟然已經進入大山深處。
吃完了東西,李秀川沒有回頭的意思看來是要在山裏過夜了。父親是一名職業軍人受過專門的野外生存訓練,受他的影響很早李秀川就熱衷遠足在野外過夜是常有的事。
打量了下四周的樹冠,仔細的聽了一下,李秀川朝東南方向走去,果然不出幾裏地就發現了一條小溪。漱了漱口洗了把臉李秀川快速的離開了,已然傍晚有水源的地方最容易有野獸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