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路上,他們幾個身上已經被淋濕了,龍龍感覺渾身很不舒服,他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
校醫在給陸軒消毒,夏天盯著陸軒的傷口,胖子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校醫。
房間很安靜,沒有人說話,隻有陸軒時不時的哀叫幾聲。
龍龍走到窗前,透過玻璃看著外麵,昏暗的天空依然飄著雨,整個校園裏顯得格外空曠,見不到一個人,隻有雨點敲打在物體上的聲音,偶爾幾片樹葉被風吹起,在雨中打著轉飛舞,很快又被密集的雨點給拍打到了地上,然後一陣風來,葉子又被吹起,艱難的在風中掙紮著。
龍龍的視線一直跟著其中的一片葉子。
它是被從操場那邊吹過來的,落地之後原地打幾個圈之後,又被吹起,起起落落,艱難卻又方向明確的吹向圖書館門前那偌大的廣場,廣場的另一頭就是校園大門口。
葉子經過廣場的時候,龍龍的目光也沒帶到了那裏,那片葉子繼續向前方做著艱難的加速運動,龍龍的目光卻沒有隨它而去。
他的目光定住了。
他看到原本空蕩蕩的廣場上,出現了一道讓龍龍覺得可以亮瞎自己雙眼的一道身影。
一個高挑的身影,一襲白底點綴著青色碎花的長裙,裙擺隨風擺動,露出一段潔白纖細的小腿,隨著一雙白色的高跟涼鞋徐徐地經過廣場,在一把蔥綠色的彎把雨傘下的庇護下,筆直的身影緩緩的向著校園門口走去。而那一頭沒有任何束縛的長發也被風吹起,略顯的淩亂,沒有拿傘的那一隻手時不時的去整理一下那被風吹的淩亂的頭發,盡顯出女人的細致柔媚之姿。
由於隔得遠,又有風雨聲,龍龍聽不到她的腳步聲,可是她每輕輕邁出的一步都像一記鼓聲敲擊在他的心上,在這偌大的廣場上,這一個既顯得孤單弱小的身影,占據了他整個視野。他的心隨著她的腳步顫動著,龍龍甚至可以看到她每踏出的一步,那白色高跟鞋所濺起來的細小水花。
時間和空間似乎在這一刻瞬間凝固了,整個世界都靜止了,隻有那個精致到了極點的身影遊離在這世界之外,他聽不到風聲,也聽不到雨聲,心髒卻強烈的感受到那細小的每一步帶給他的震動。
那身影到了門衛室,略微停留了一刻,保安把門打開,她走了出去,那漸遠的身影變得模糊,直到轉過一個拐角再也看不見,龍龍的視線就凝固在那裏。。。
“沒想到她居然有如此高貴清純的一麵”龍龍在心中想著,他認出了那是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財會課老師,讓他原本一個無比飛揚的青春期少年在新學期第一節課之後就變得像是秋天被霜打過的茄子一樣蔫了吧唧的李春花。
“龍龍”,在叫了幾聲沒有見他沒有反應之後,夏天拽了一下龍龍的胳膊,“傷口都處理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龍龍這才從他那凝固了的世界掙脫了出來,窗外的風雨依舊。“走吧”他說道,抬腳踢了胖子一腳,那貨居然還在盯著那校醫不放,小姑娘已經感覺出來了,臉色微紅頭也不抬的在那有的沒的整理著醫療器具。
胖子被龍龍一腳踹出了他自己凝固的世界,大腦袋跟機器貓一樣來回裝了幾圈之後才回過神來,臉色略帶尷尬,戀戀不舍的又瞄了一眼就跟著他們一起往外走去,到了要出門時,還不忘再回頭看了一眼,年輕的校醫剛好在這個時候抬起頭,看到胖子灼熱的目光,又唰的低下了腦袋。
幾人回到寢室已經快下午一點了,剛才因為有秀色可餐,胖子居然沒覺得餓,現在回來胖子的大腦收到消化係統嚴重缺乏食物的強烈反饋信號已經讓胖子恨不得啃自己胖的跟豬蹄一樣的手指頭了。
外麵的雨依然沒有要停的意思,陸軒受了傷,網吧也不能去了,胖子拽著夏天就往外麵跑,反正衣服早已經濕了,也不管了,管也沒有用,一個寢室裏幾個男人沒有一把傘。
“給我帶點有營養的補補血”陸軒朝著早已經衝出去十幾米的胖子跟夏天喊道。
陸軒跟龍龍兩人換掉了被淋濕的衣服,等著胖子他們帶糧食回來。兩個人也覺得餓了,腦袋上貼一個創可貼的陸軒有點受不了了,在胖子床上到處摸索著,希望能再次摸出個饅頭來。結果除了在紮破他額頭的釘子處看到一些饅頭屑之外,是一無所獲,他恨得牙根都癢了,居然把饅頭藏在釘子邊,跟可惡的是居然早把饅頭吃了,要不然有饅頭在那擋一下,自己的額頭也不回被紮破啊。他到門口撿了半塊磚頭,一陣猛敲,把那個該死的釘子給砸了下去。
兩人在焦急的等待著,龍龍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見到胖子,可是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胖子跟夏天還沒有回來,龍龍跟陸軒這個恨啊,一起在肚子轟鳴的聲音中罵起胖子來,越餓就越罵得惡毒,附帶連胖子做盜版的老爸也未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