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中原王朝不會元氣大傷,再也無法對抗四周的其他國家,也就不會丟失自身的軍事傳統以及養馬之地。一支訓練有素、戰力出眾的騎兵可以說是宋太祖趙匡胤做夢都想要的,而這對於新興的黃巢政權來說不過是唾手可得。
另外,沒有中原的長期衰弱,幽雲十六州自然而然會一直處於中原的統治之下,而不會讓整個華北平原無險可守,也不會有宋朝幾代皇帝為了收複幽雲十六州而殫精竭慮的事情。中原王朝在地理上已經擴展到當時的極限,四處都有雄關險要可以把守,事實上來說是極難被外來侵略征服的。
就算是以遼國、金國之強,也不過是與宋形成相持,而宋朝已經是公認的軍事力量弱化,比起大唐精兵不可同日而語。就算是以後來橫掃天下的蒙古鐵騎來說,為了征服宋朝同樣是損失精兵良將無數,當時的大汗蒙哥都死於征宋戰役,前後打了幾十年才終於拿了南宋的半壁江山。
而如果是黃巢政權的話,沒有自身的虛弱,避免宋朝的軍事弱化,同時還有險可守,不至於一馬平川、讓人如入無人之境。那麼,遼國、金國是否能夠崛起就非常值得考慮,而蒙古的話,可能連他們統治的基礎都不會穩固。因為任何一個強有力的中原王朝都不會坐視邊境上出現一個極富侵略性的少數民族政權。
那麼,到時候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呢?還真是值得期待啊。隻是可惜,我們再也沒有機會去見證,隻能在想象中悠然神往了。
如果,大唐的輝煌能夠延續
大唐的輝煌能夠延續,是比上一節更進一步的假設。可能是因為唐玄宗翻然醒悟,也有可能是因為在他之後唐朝再次出現了一名睿智的皇帝——他能夠看清唐帝國現在的問題與處境,並且能夠拿出辦法來解決。當然也有可能從唐太宗李世民時代開始,就立下了“萬世可法之法”,從而保證了國家持續的強大。
曆史的支流實在是太多了,多得我們幾乎無法盡窺其全貌。那麼,在封建王朝,是否存在這樣的“萬世可法之法”呢?
答案是有的。
在皇帝決定天下興亡的時代,一個明君或者昏君往往能夠決定整個國家的走向。除了開國帝王以外,其他的皇帝往往自幼生長於深宮中,長於婦人、宦官之手,別說人生百態、世情如水,就連老百姓家裏每天吃些什麼、一個月要花多少錢都往往不清楚——這才留下了千古傳奇“何不食肉糜”。
相對於按照血統關係來定傳承的皇帝寶座來說,宰相的能力往往是值得認可的。無論這個宰相是忠還是奸,隻要能夠從眾多官員中脫穎而出,都是人傑中的人傑。用句俗話來講,就是拔根頭發都是空心的。
所以皇帝隻需要謹記一點:“不管我怎麼樣,肯定沒有朝堂上站著的那幫人精明!”然後才根據這個原則去不斷地調整國家的政策與治理手法,自然而然就不會有大的變動發生。這也就是現代民主製度的雛形,大多數人都沒有什麼天賦異稟,但隻要是大多數人的決定,往往不會糟糕到哪裏去。所以在封建王朝隻要能夠很好地限製皇帝,使其不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自然就能做到長治久安。
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皇帝無法放權,如果今天放權,說不定明天刀就直接架到脖子上了。可皇帝不放權,什麼都抓在手裏,很多時候天下萬民的幸福就取決於他的智商與情商,這顯然是不安全的。同樣的,作為萬人之上的皇帝,天生就帶著一種殺伐決斷,如果有人逆他的意思,那麼他就會很不高興;皇帝如果不高興,就有人要倒黴了。
如果無法解決這個矛盾,這種放權是很難實際進行的。古人忙了一輩子沒想過這個問題,或者想過但是沒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幸好我們多了2000年的見識,自然可以提出解決辦法——除了皇帝分權之外,下屬也分權。唐朝其實已經走了第一步,就是將宰相一分為三,避免了相權對皇權的壓迫。這樣一來,對皇權的限製就沒有了,頭銜雖然是宰相,但如果不是特別強勢的話,與其他官員也沒有太大的分別,生殺予奪同樣都取決於皇帝。
在這裏可以借鑒一下明朝的製度,明朝的內閣已經具有了現代君主立憲的一些雛形。皇帝不能隨便下命令,不能為所欲為,甚至於不能決定自己的繼承人。但另一方麵,皇帝本身也具有很大的權限:雖然不能控製天下官員,但可以控製內閣,再通過內閣去控製外麵。同時,內閣的人選由百官推舉產生,皇帝隻能選擇是與否,而不能直接決定人選。這就很好地限製了皇帝的權力,也很好地限製了內閣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