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1日上午11:00,地下基地負三層祝箜篌的住所。
祝箜篌奮筆疾書中,這幾個月他多了一個習慣,寫日記。他希望即使自己不能幸免於難,自己的日記也能成為某位勇者主角探險邪惡組織巢穴時發現的關鍵道具。
放棄了便利的筆記本電腦,他選擇了紙質作為載體。唯一可惜的是,住所牆上挖不了洞,床腳也不是中空的鐵管,日記本平時隻能塞在床墊下方。
大概是初中就不再寫日記的緣故吧,他總覺得自己的日記透著一股濃濃的微博味道。粗略的寫了些過去十幾個小時的所見所聞,他輕輕的翻到了前麵,指尖在自己之前寫下的文字上滑動著。
“7月4日,我還是很閑,似乎‘三無’組織又無視我了。這幾天認識了其他幾個實驗室負責人,細胞學家‘樓’、遺傳學家‘馬’、病理學家‘紀’、生物化學家‘代’和‘符’。微生物學家‘元’竟然又是我的熟人,大三的時候我聽過他的講座。在這種地方也能接二連三的碰見熟人,我果然是主角麼?他告訴我要小心‘樓’,是他坑了自己的老師‘神農’,還把他的同事同學學生都坑了個遍,助紂為虐把人弄進了這裏。”
“7月11日,今天我正式帶組做實驗。手下的研究員都是男的,都沒我帥,這很好。”
“7月14日,連續幾天在實驗室住處餐廳三點一線的往返,我的生物鍾都混亂了。連續十幾個小時不眠不休不進食也試過了,就是做的事情還是次級原血菌的培養分離純化,技術含量太低了,沒有我研究員一樣能做好。不擔心大材小用,但如何能體現出‘陽’所說的不可或缺的重要性,我始終憂慮。”
“7月20日,在例行簡報會上,‘元’提出了新的假說。他認為,血菌本身並不攜帶吸血鬼病毒,這些病毒是由宿主體內的病毒‘收編’、‘改造’的。血菌取代白血球的作用,在宿主體內形成了新的免疫係統。”
“7月22日,我有了一個驚人的推論,‘陽’曾經認為‘勾陳’很可疑。我發現在24小時提供餐飲的餐廳中從來沒有見過他,英俊、蒼白、風度翩翩、神出鬼沒,我認為他就是一隻潛伏在我們之中的吸血鬼。我把自己的推論告訴了‘陽’,他告訴我大膽假設也要小心論證,但從他眼中流露出來的意思讓我很不爽。那是‘你上,我掩護’。”
“7月23日,我在走廊裏撞倒了‘勾陳’,我檢查了他的呼吸和體溫,排除了他是吸血鬼的可能性。但他對我說他不是同性戀,也不會歧視他們。兩個小時之後,整個基地的人都對我指指點點的,我很想分辯我不是gay,但他們都離我遠遠的,這幫該死的恐同症。”
“7月29日,我們終於成功製備了一滴有意識的同源原血菌菌落,歡呼吧,小表砸們。”
“7月30日,‘樓’在簡報會上簡述了吸血鬼病毒對肌紅蛋白的改造後,要求設立專門的小組研究血菌意識集合體的異能。他強烈建議光頭黃綁架一個理論物理學家,他不屑國內的這方麵人才,連某枯樹逢春的大魔導師亦然。他要求是國外的,四十歲以下的,最好研究‘弦理論’的,有獲得諾獎可能的。他順口提到的‘謝爾頓?庫伯’我從未聽說過,難道是我孤陋寡聞了?”
“8月5日,‘代’和‘符’測定了威脅吸血鬼微生物的光敏性毒素鐵卟啉化合物的諸多性質,開始爭奪其命名權。對於其利用前景和性質變化實驗設計兩人有極大爭議,最後動起手來。我去圍觀的時候被‘陽’趕跑了。”
“8月20日,在例行簡報會上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光頭黃要求所有專家組把精力集中在安全轉化吸血鬼上來,要求加速研究的進程。‘神農’帶人圍攻他,稱其為外行人不懂他們研究的價值,也不懂科學研究需要耐性,搞科研十年八年出不了成果很正常。‘陽’在勸架,‘勾陳’在看戲,我在發呆。”
“8月30日,我們製造了一隻吸血鬼小白鼠,花費了我們四分之一的原血菌儲備和近半次級原血菌儲備。說是實驗室製造其實就是按照初擁的條件改頭換麵糊弄外行人的。它第一次吸食同類鮮血後體重竟然沒有發生變化,真詭異。”
“9月2日,光頭黃又來催促加速實驗進程了,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讓他這麼急切。”
“9月3日,經過簡單的論證,同源原血菌意識集合體能有效控製體內所有的微生物群落,進而操控宿主的軀體直至細胞級。”
“9月5日,我隻花了十幾個小時就炮製了一篇論文。題目是《論吸血鬼微生物群落和人類和諧共生的可行性》。裏麵腦洞大開,沒有實驗沒有論證,純屬胡言亂語。我發現自己對於學術造假有著非同凡響的天賦,也相信和諧二字對某些人的威力。”
“9月6日,我提交了論文。當我說到在轉化前就人為製造吸血鬼人格使其精神分裂時,在場的所有專家組都傻了。說到讓吸血鬼人格相信自己能‘內視’並能操控身體細胞,然後隻注射原血菌菌落取代吸血鬼人格時所有的專家組成員要麼在搖頭要麼在苦笑。說到在吸血鬼人格支配下時注射次級原血菌讓身體局部吸血鬼化時已經有專家憤然離場。最後我說到讓人類人格支配白天,注射降低鐵卟啉化合物光敏性的藥物並不斷借助未被破壞的泌尿係統將鐵卟啉化合物排泄出來;讓吸血鬼人格支配黑夜,注射鮮血並在天亮前進入休眠時會議室裏隻剩下了我和其他三人。光頭黃在熱烈鼓掌,‘陽’在用看智障一樣的眼光看著我,至於‘勾陳’,我第一次看見他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