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7、無轉折，不人生
女主角的獲得者是當日表現最為搶眼最為奇葩的那個女孩兒，導演宣布這一消息的時候滿場充斥著失望聲。
“什麼玩意兒啊！”喬姿如是評價。
李若溪料到了，她習慣了，沒人保證過每一次努力都會有所收獲。盡管如此，她依舊有著小小的痛心，她想命運真小氣，從來，從來不肯給她一次驚喜。
有驚喜的人是萌萌。
為了這個甄選結果，萌萌直接了當地殺到導演麵前。
導演哄小孩似的跟她解釋：你要理解，人家豁得出去。
萌萌大怒，問導演：什麼意思，她豁得出去，我豁不出去嗎！
導演說，你也不錯啊，你真的不錯。所以，你留組。
萌萌於是就變得美滋滋了。
吃屎的結果不盡人意，好歹也不是全軍盡墨，她看得出導演是喜歡自己的，昨天自己把他伺候得不錯，留在劇組就意味著有角色讓她上，比之此刻房間裏的殘兵敗將們，萌萌已經滿意了。
“瞧她美的……！有什麼了不起。”思琪收拾著東西，瞪著萌萌嘀咕一句。
一眾失意者麵前，得意的人顯得格外招人討厭。萌萌知道這一點，她含著微笑把耳機塞進耳朵裏，在巨大的音樂聲中，她愉快地在心裏哼唱：啊朋友再見~！
屋內氣氛死氣沉沉，除了萌萌之外人人都在咀嚼自己的失敗。失敗次數多了，再沒心沒肺的人也會質疑自己，再堅定的人也會疑惑，自己那個成為夢想的東西，到底靠不靠譜。的確，是個成功的人都說過這句話，隻要堅持，就會成功。但是，沒人想聊聊誇父追日這件事兒麼。
手機鈴聲響起，李若溪看了一眼來電，她咬住嘴唇，默默地歎了口氣。
“媽媽。”她接起電話。
李若溪的母親每隔半個月都會對李若溪說一遍相同的話。她說，回家吧。回家找個工作，踏實穩定，比你現在強多了。你老說，你喜歡表演，喜歡表演，但是喜歡的東西能換大米嗎？喜歡了半天，你當成演員了嗎？爸媽沒本事，你要走的這條路，爸媽幫不上你，那麼多人都在擠獨木橋，你擠得過人家嗎？擠不過，就回來吧。
每一次李若溪都會聽得心如刀割。
淋頭臭罵是一會事兒，巨大的阻力下人往往能被激發出巨大的抗爭動力，但苦口婆心是另一回事兒。母親的聲音讓李若溪心痛，爸媽老了，就這麼一個女兒，他們不盼望自己多麼有出息，不盼望自己大紅大紫，他們希望自己平安喜樂，別讓他們擔心。
可是連這個她也做不到。
“你媽又叫你回去呀？”李若溪放下電話發愣的樣子讓喬姿看在眼裏，喬姿試探著問。
李若溪點點頭。
“那……你就回去唄。”喬姿故作輕鬆地說。“反正留在這兒也沒發展。”
如果李若曦點個頭，喬姿現在就能掏出錢來給她買機票。她巴不得她閃遠點兒，別再出現在自己麵前，別再出現在文峰麵前。喬姿自己是打定了注意的——萌萌留組了，大家心知肚明，萌萌是賣了肉的。她會賣自己也會，自己更勝一籌，不用賣肉，她賣人民幣就好了——拍個十來萬二十萬給導演，一號二號的角色她不考慮，買個跟組演員的名額綽綽有餘。隻要能在文峰身邊呆下去……喬姿想，機會遲早是我的。
“想開點，現在的社會就這樣。”cc姐說。見李若溪如此沉重，她咧嘴笑笑，“你看我都出來5、6年，還是什麼也沒做成，混成這個損樣。錢沒見錢，名沒見名，倒是多了一堆魚尾紋，身材也垮了……”原本打算緩解氣氛的，但是話到傷心處，cc姐繃不住吧嗒吧嗒地掉了眼淚，“實在不行，我也隻能轉行去賣身了。”
李若曦聽不下去了，抱著CC姐安慰：“CC姐，你別這麼說，你挺好的。”
CC姐抹了抹眼淚反而開導起了李若曦：“其實我能理解你家人的想法，我看你還是回去吧，在家裏找一份穩定的工作，什麼熱情啊夢想啊，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都特麼讓它煙消雲散吧！”CC姐的話無疑是一枚強有力的催淚彈，惹得大家都哭了，各自回想著自己的不易心酸，萌萌和喬姿也被觸動了，兩個人低著頭不再說話。
CC姐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臉上的妝都哭花了，嗚嗚咽咽的聲音聽得讓人很心碎：“也不知道這麼一別，大家什麼時候才能見麵。”
李若曦永遠是最容易動情的那個，麵對這樣即將離別的場麵，她難過了，正在她抱著CC姐想再說一下安慰的話時，房間的門鈴響了。
* * *
秦壽風風火火的進來，一臉喜氣。
“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你們可這是夠幸運，劇組最後決定，讓你們5個人全部跟組。”秦壽說話，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
CC姐正在心煩意亂，劈頭蓋臉的罵秦壽：“死不要臉的，你是故意來取笑我們的嗎？！”
“我靠！我剛接到劇組的通知就馬不停蹄的來把這個好消息告知你們，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秦壽說著說著還端起來架子。
“啊？真的假的？”李若曦率先驚訝道。
秦壽一副大爺的模樣：“開玩笑，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CC姐轉哭為笑，但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切，聽你瞎掰。”
“我要是瞎掰，我……我就禽獸不如！”秦壽一臉嚴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