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各自的夜晚，各自的戲碼
“導演，你看這是CC，腿長腰細屁股大，最重要的是活兒好——噢噢噢，戲好！”秦壽一臉涎笑地把李若溪等五位美女推在了導演麵前，“還有這個，你瞧這個，萌萌！多萌啊，有沒有？另外這是喬姿，您瞧瞧這盤兒，這條兒，這什麼，是吧……”
導演的眼光在她們身上一一流連而過。李若溪覺得尷尬。她很少被如此正式地推薦給導演，所以她不知道是否每個演員麵對導演的時候，介紹人都會像個皮條客，而演員本身都會向正在等待客人遴選的小姐一樣。
“不錯，”導演的眼睛吃飽了，點了個頭，“我們這部戲需要大量養眼的美女群演——雖然是群演，別覺得自己不重要，演藝工作裏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多少大明星當年也是龍套出來的。”
這是一段很熟的詞兒，也是李若溪一直以來相信著的詞兒。但是其他人就沒有那麼好忽悠了。CC玩兒命地掐著秦壽的後腰，秦壽齜牙咧嘴地趕緊搭碴兒：“那個，導演導演，後天《香蕉樹之戀》的試鏡，我給這幾個美女報個名。”
“《香蕉樹之戀》”導演立刻拔眉毛挑了起來，他再次打量了一下眾人，“哦，這樣啊。這個戲的演員競爭很激烈的嘛……要不你們幾個先留組看看吧。”
留組二字一處，CC姐幾人已經歡呼出聲，李若溪也高興地咬住嘴唇。是的，隻要有機會，總會有抓住機會的一天。她相信。
但緊接著，導演眼光曖昧，話鋒一轉，“這個戲是年代戲，你們這些年輕人沒那些經曆，得多跟過來人交流交流。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我的房間號是XXXX，歡迎你們來跟我探討探討。提醒們你啊——這個戲競爭很激烈，恩很激烈。”
導演背著手威嚴地走了，女孩子們一個個麵麵相覷，差點兒沒給惡心死。
“瞧他那德行……！”喬姿咧著嘴，在肚子上比劃了一下，“肚子跟八個月了似的，這不得壓死誰啊！”
眾人哄笑，萌萌則矜持地抿了抿嘴。
女人實在是不公平的生物。如果說話的導演青春年少風華正茂，如果他有著文少的外表，那麼現在這些姑娘隻怕一個一個都要趨之若鶩了，投懷送抱之前她們還會堅定地說服自己：不就是探討一下角色嗎，我們年輕，我們得多學習呀。
萌萌想，會壓死嗎？不會。但是隻要忍住了惡心，那就能壓出機會來。機會就這麼一兩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親愛的們，笑吧。看誰笑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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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得好好準備準備。”給跟組演員們預備的集體宿舍裏，CC姐一邊對著鏡子畫著妝一邊說。
“就一天時間，夠幹嘛的呀。”喬姿寥落地繞著自己的頭發，心不在焉。比起眼前的這個角色，她更在意怎麼才能讓文峰注意到自己。
“要不然……”思琪笑，“你不會真打算去找那個導演試試吧？”
喬姿差點跳起來：“我呸，我至於麼我，哪兒那麼沒節操啊！”
萌萌不自在地一笑，撩撩頭發不言語。
“哎，若溪說句話啊。”思琪喊。
此刻，李若溪正躺在床上流眼淚。她滿帶淚光轉過臉來的時候，眾人都無語了。
“我靠，你至於麼……我讓人辦了我都沒哭。”思琪表示了敬佩。
《香蕉樹之戀》是名操一時的暢銷書，講述了上山下鄉那個年代兩個年輕人至真至純的生死絕戀。李若溪聞名久矣，一直沒空拜讀。借此機會，她認真地買了一本，躺在床上一口氣讀到結尾。
李若溪真的很愛哭。在自己的事兒上，她堅強得像條女漢子，甚少抱怨委屈淚如雨下， 哪怕被生活和演藝圈的各種規則欺負打擊得不像話了，她也會用無敵良好的心態去消化現狀。但是，唯美悲情感人肺腑的文藝作品卻往往讓她一潰如沙。聽評書落淚替古人擔憂，這是她難以擺脫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