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嗎？”
男人推開門，閉店許久的餐廳裏積壓了厚重的灰塵，一名看上去隻是學生模樣的男生一絲不苟地打掃著前台。
“你來的正好，明天恢複營業，得抓緊時間打掃幹淨才行。”
王欞抬頭，擰幹抹布的髒汙水漬，向男人招呼道。
“隻有我來了嗎……”男人喃喃道。
這家餐廳店麵雖小，一年前卻是風光無限，來過的食客都說這裏有化腐朽為神奇的魔力。
“其他人都已經離職了，畢竟停業整頓了這麼長時間。”
王欞苦笑，不過這個結局他也早有預料，而且還不算最壞的情況。
大進化時代……疫情兩年帶來的衝擊實在太大，他的餐廳基本與被判處死刑無異。
“抱歉，我也是來辭職的，隻是覺得或許當麵說會好一點。”男人說道，
“我不像您，背後是美食廚師，也不像郝家大少家境殷實，無法在一家隨時都可能會倒閉的餐廳繼續工作。”
王欞看著他的臉，男人皮膚褶皺的紋路擠出一絲愧疚的神情，但目光堅定。
“理解，我記得你和嫂子兩年前就訂婚了，確實需要為以後做好打算。”
王欞接過辭職信，又從抽屜裏取出拳頭般厚的信封，鄭重地放在他手心裏，
“這筆錢是遣散費，也當我祝賀二位結婚的禮金。”
“對了，你下家有著落了嗎？我也認識一些人，雖然不能推薦你去美食餐廳，但普通餐廳還是沒問……”
“我已經找到了……今天就會去入職。”
男人打斷了王欞的話，握緊厚重信封的手骨節分明，輕輕放回桌麵，緩緩推了回去。
“閉店這兩年依然能照發工資，我很感激您和郝店長，所以遣散費就不必了。”
“一碼歸一碼，工資是應該發的，遣散費也……”
“這種餐廳沒必要再開下去了吧？”男人再次打斷，
“都這種時候了，你不願意找美食廚師幫忙，郝店長也不願意向家裏要資金，還發生了食物中毒那麼大的事，我們的名聲在網上早就已經爛透了！而且覺醒的結果……你隻是F級細胞吧？”
“F級根本就不可能成為美食廚師，最後的翻盤希望也沒有了！”
“當初大家願意跟著你們幹，就是看中郝家的背景和你的技術！結果你們一口一個要靠自己，最後連你的技術都不值一提了！”
“我們隻是普通人，是為了生存，為了賺錢，不是陪你們玩少爺創業遊戲的！”
積蓄已久的怨氣得以爆發，男人的怒吼聲嘶力竭，在空無一人的幽靜餐廳不斷回蕩。
咆哮後是劇烈的喘息，男人花了許久的時間平複。
王欞沉默，隻是重新將信封塞進了男人的手裏。
“抱歉，這筆遣散費還是請你收下，彩禮、婚禮什麼的應該很多地方需要用錢，之後有什麼……”
“這些就不勞王欞主廚費心了。”
昏黃的光線突然照射，緊閉的大門被打開一線，西裝革履的婀娜身影和冷漠的話音同時闖入這間餐廳。
“王欞餐廳，還真是老土的取名方式，兩年了都不改一改嗎？”
衣著華麗的女人站在牌匾下，不禁發出嗤笑。
眼前這家隻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小餐廳，名字普通，裝潢普通，地段普通，但是廚師似乎不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