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敘白和她心有靈犀,“岑氏大樓有兩層的租約到期了,你把公司挪過來,我把岑尚也給你打理,放到你名下。”

喬明嫣沒想到他這麼上道,剛答應完就聽到他說:“半年好不好,過完年我帶孩子陪你去法國生活半年,然後回京北。”

喬明嫣真是感歎這男人精明,一點虧都不願意吃,換種膩歪的說法就是一刻都離不開她。

事實也確實如此,他握住她的手,擁住她的腰身,“我今年都三十歲了,人生已經快走了一半,我們的時間經不起浪費了。”

“好。”

岑敘白出院的第二天是除夕,一家四口回了岑宅過年,家裏的保姆和阿姨提前打掃了房子,也沒打算在這邊長住,喬明嫣隻帶了簡單的行李過來。

剛到家小曜就因為時刻粘著媽媽挨了批,岑敘白甚至幼稚地威脅兒子:“你如果再這樣,等你再長大一點就把你送去河南上學,知道那邊的魔鬼式寄宿高中吧,不聽話就把你送進去。”

小家夥瞬間老實了,“……爸爸我再也不這樣了。”

之後岑敘白有一個緊急跨國會議要開,就去了二樓書房。

喬明嫣理所當然地把行李放上三樓,打算住以前的婚房,發現房門上了密碼鎖,試了好幾遍,最終用自己的生日打開,被裏麵的情況震驚了下。

白色的地板,暖色的星星吊燈,淺藍色的床上用品……沙發上放著她的睡衣,是她三年前離開時隨手換下的。

一切的一切,都和三年前一模一樣。

她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去,摸過拐角處的一整麵手辦娃娃,桌子上放著她的藍色水晶球,化妝桌上是一瓶瓶的護膚品,小沙發上還有她日常玩手機時蓋的小毛毯……

走到床頭櫃旁,她已經記不清裏麵放的什麼,拉開抽屜,裏麵放著用盒子精心保存的照片,有十幾張。

她好奇的打開盒子,入眼的第一張照片是她的,應該是他們在海島結婚時,岑敘白給她拍的單人照。

隻不過照片上滿是裂痕,顯示是被人撕碎了,又黏了起來。

打算看第二張,臥室門被猛地打開,“嫣嫣!”

喬明嫣被嚇了一跳,手一抖,照片灑了一地。

岑敘白跑進來,看著一地帶著裂痕的照片,臉上閃過慌亂,蹲下身,一張一張去撿。

撿到第二張時,喬明嫣抬腳踩住照片一角,環著胸俯視他,“你怕什麼,還有,這些照片為什麼變成了這樣。”

她其實能猜到原因,不就是她剛離開的時候,他心裏有恨,無處發泄,就靠撕她的照片泄憤,事後後悔又一張張把照片黏起來了。

她順勢坐在床邊,微微彎腰挑起他的下巴,上挑的眼尾沒什麼情緒,明明是慈悲如佛的麵容卻一點點揭開他過往的不堪,她一字一頓,“岑敘白,我知道,你恨我。”

其實少加了個字,應該是恨過我。

男人單膝跪地,無措地搖頭,“不……我愛你,我不恨你,這些是我喝醉了酒無意識的舉動。”

她離開的三年,他無數次懷疑過他們之間的感情,以至於借酒消愁後因為煩悶和躁意撕碎她的照片,一遍遍看著她的照片問:你到底愛不愛我,一點點也好,為什麼要走。

她離開的三年,他可以說服自己不愛她,因為她是個狠心的女人,時而又自我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不該騙婚,不該在她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生孩子,不該幹預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