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一天,算一天;如此算下去,隻要拖個一年半截,不要說開戰,漢軍可能都不用開戰了。那時,說不定西域就是他們的墳場,不是渴死,也餓死大部分了。
妙,的確妙。
至於怎麼拖,郅支單於自然想了法子。他的辦法就是,讓匈奴和漢使,在兩地來回跑,談一些無關重要的細節,瞎忙活。這樣,一來兩回,談判都談了幾次,也沒實際性進展。這時,陳湯發現了郅支單於露出的狐狸尾巴了。
陳湯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郅於單於認為,彼此智商不在一個水平線上,那他就算是玩完了。最保守的估計就是,倆人都是狡猾的狐狸。既然雙方較上勁上,就沒有最狡猾,隻有更狡猾。
陳湯馬上就以事實告訴他,在這個戰場上,誰才是更狡猾的狐狸。在陳湯看來,虧郅支單於那腦袋靈光,竟然想出一個拖字戰術。要知道,漢軍四萬人馬,千裏迢迢地跑來,肯定不是白來的。不過,要拖也可以,關鍵是陳湯傻不傻,同不同意。陳湯懶得開口了,他隻用行動回答。
此時,陳湯看到漢使跑了幾次,都沒看到郅支親自出馬,或者派個有頭有臉的人來會見他們。這擺明就是玩忽悠,既然這樣,那就一起忽悠吧。
這一天,陳湯把匈奴使者召到麵前,大聲罵道:“我們大老遠過來,等了這麼久,糧食都快吃完了,恐怕都不夠回程的路吃了,你們單於竟然還不派個夠級別的人來見我們,他到底想幹啥?!”
糧食快沒了,這個信息很重要。陳湯故意這樣告訴單於,隻有一個想法,以此為魚餌,穩住郅支單於,讓他主動出來挑戰。那時候,想不幹架都不行了。
此次出征,陳湯是幹嘛來的?他不是出來吹風的,是來找架打的。不打架,不殺人,就不能建功立業,揚名千古。所以,他必須引誘郅支單於上鉤。
正如陳湯所料,大魚已經上鉤了。
陳湯放話的第二天,漢軍向前挺進,在距離單於城的三華裏處,就停住了。他遠遠地朝單於望去,那城上彩旗飄揚,隱約可見全部盔甲的士兵,來回巡遊。在城下,騎兵正在演習,殺氣彌漫。在單於城的兩角,匈奴已經布陣。
萬事俱備,隻欠喊打。
首先是,匈奴兵發起了攻擊。一百號匈奴騎兵,在單於城下演習,城上的匈奴兵就放聲呐喊,對漢軍叫陣。他們語氣特別囂張,高喊,有種的就放馬過來。
陳湯像耳聾似的,眯著眼睛微笑地看著他們,仿佛一個優秀的獵手,觀看著最後瘋狂的獵物。
對方見陳湯按兵不動,原先聚集單於城下演習的,那一百號騎兵突然向漢軍軍營奔襲而來。
陳湯仍然一動不動。匈奴那一百號敢死隊員,猶如發狂般的瘋狗,繼續衝來。然而,當他們即將衝到漢軍麵前時,全部嚇得勒住了馬。
原來,陳湯早有準備。漢軍強弩兵種,已經全部上箭,正在瞄準著他們。
來吧,看你的馬刀快,還是我們的飛箭快。匈奴敢死隊害怕了。他們稍愣了一下,立即調頭,撤。
匈奴兵一撤,陳湯就命令強弩部隊,持箭出營追趕。他們追到單於城下,立即向城下的匈奴兵放箭。匈奴兵隻得向城裏撤,閉城不出。
這時,陳湯和甘延壽出來說話了。
陳湯準備發起總攻的號令,他將聯軍分成三部分。一部分開鑿洞穴,把單於城上的射擊孔堵住;一部分持盾牌在前,保護強弩部隊;最後一部分,就是強弩部隊負責射殺城上守軍。
布置好這一切,陳湯於軍前叫道:各就各就,一切以鼓聲為信息。鼓聲一響,立撲單於城!
總攻開始了。漢軍的強弩部隊,首先搞定了城上的守軍。單於城上的匈奴,頂不住鋪開蓋地的飛箭,全部潰散。但是,要攻進單於城很不容易。狡猾的郅支單於,在城外設立了兩層堅固的木牆。要殺上城去,必須先跨過那道頑固的木牆。
然而很快的,陳湯就從技術上解決了這一難題。木牆是吧,能擋箭,能攔馬,那請問,能玩得過火嗎?
這個問題根本都不用回答。陳湯命令縱火,大火燒城,一直燒到夜裏。這時,被火燒身的匈奴兵急了。
深夜,幾百號匈奴騎兵,企圖趁著夜色突圍,一下子全部衝出去。然而,衝出去的匈奴,沒有一個逃得了命。他們不長眼,漢軍飛箭似乎是長了眼的,全部把他們搞下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