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道於半路,距離花間城尚有百裏之時,便見前方有一騎飛速而來,離得近了,隻見馬背上的騎士麵色慌張,手中拿著一道令牌似的物品,正全速飛奔而來。看其服飾,應是洛陽軍斥候無疑。
見此人如此失態,張讓策馬往前跑了幾步,接應了騎士。而劉乾也順勢跟了上去,大軍繼續前進,沒有收到其他指令之前,便要執行之前的軍令,這是鐵則。
騎士早已看到大軍,隻是遠看這些人的服飾是大商之人,似乎是出於什麼原因,他並沒有靠近友軍的想法,反而要避開大軍。但張讓這一上前阻攔,騎士如何也跑不開了。
“元帥,您怎麼會在這!”見到來人是張讓的時候,那騎士便緩下了步伐,待一接近,便下馬行禮。
張讓也下了馬,道:“有何急事,為何形容如此焦急?”
騎士想要回答,但這時候劉乾等人也近了,騎士便欲言又止。
沒有多想,張讓道:“無妨,無名城主是我洛陽友軍,消息不必避開他們。”
劉乾也知曉這時候還是避開為好,於是他向張讓拱手道:“張帥,我在前方等你,快些跟上來便是。”
“好!”張讓目送劉乾離開,這才示意騎士講述軍情。
騎士見劉乾等人走遠,跪下道:“大帥,大商的軍隊出事了。就在我們就到命令前去接應的時候,看到的是大商的殘骸了。看痕跡,似乎是被某種威力強大的爆炸物所傷,在戰場上仿佛還看到了諸多不似中原之物。”
說著,騎士將懷中的令牌遞給了張讓,繼續道:“這便是現場發現的令牌。”
“這不是我們的裨將令牌嗎?”張讓接過,看了一眼便鑒別出了此為何物,正是他頗為熟悉的洛陽的裨將身份令牌。
張讓皺眉思慮一會,又問道:“代帥是以何種命令讓你們前去接應的。我離開之時,不是下過命令,讓你等護衛花間城的嗎?”
騎士趕忙跪下,他正是張讓親衛的一員,請罪道:“本應是如此。但是前線傳來代帥的軍令,命令竟然是要我等前去消滅那些人。”雖然沒有明言,但張讓已經明白了所謂的那些人是就是指的大商的守軍。
“他們本應是我們的助力,為何代帥非要置他們於死地?”張讓越發看不懂常誌的布局,詢問道。
“副帥認真研究了戰場,發現那裏不光有著這些容易發現的線索,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副帥發現了不屬於中原衣飾的碎片,而且戰場之中還存在諸多不是常規手段能夠製造出來的景象。比如被砍成數十段的屍體,又或者是土地上殘留的煙霧熏烤的跡象。”
張讓點點頭,示意其繼續說下去。
“還有其他的一些跡象,副帥說這不是我們洛陽的手段,倒像是倭人的忍術。雖然戰場被人精心布置過,但還是逃不過副帥的火眼金睛。”
“這一招還真是妙啊,借刀殺人,栽贓陷害,這種把戲,可不像是倭人的所作所為。反倒像是段玉那小子的手筆啊!”張讓心中已經有了猜想,但種種跡象卻直指向洛陽,這是挑撥洛陽和大商的關係。
這一點,倒不令張讓意外。雖然蘇州和洛陽此刻達成了一致對龍禦的協議,但是空口白牙,誰會真正信守呢?背地裏搞破壞這種手段,張讓已經見識過不少,尤其是段玉接掌蘇州以後,這種手法早已司空見慣了。
真正讓張讓吃驚的是常誌,這個一向穩健的孩子,此刻卻像是換了一個人。激進的打法和極端冒險的想法,就連戰鬥經驗豐富的自己都不敢想象,他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變成了現在這樣。
這些時日,伴隨前線的消息不斷傳來,張讓已經知道了前線的戰鬥情況,對常誌敏銳的戰爭嗅覺佩服不已。便是自己親自上場,根本不敢想象有今日的戰果。可是,也讓他擔心受怕得厲害,若不是因為龍禦那傳言中的兩百萬大軍消失,此刻的洛陽,恐怕和現在的龍禦沒有什麼兩樣。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毫無心機的稚童,突然一夜之間變成了腹黑的戰略家,這種突如其來的改變,讓張讓無法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