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覺得自己是個傻瓜,人生地不熟的還跑出來找鵝毛,這鴻府裏麵的院落廊亭的蜿蜒曲折是她從小生活到大的山寨所不能比的,她沒想到這點,然後徹底的迷路了。最開始在院落有些下人她不敢問,怕自己不懂禮節給小姐給山寨丟了臉,現在到了這假山假水的清靜地,想問也找不到人了。
黎月想落淚,可又怕被人瞧見,隻有硬著頭皮亂走一氣。
溫兒,你就打算一直在這裏住下去。
是老夫人的聲音,黎月隔著楊柳望著湖邊的亭子,她還看見了那個她想恨卻恨不了的人。溫兒,老夫人叫他溫兒,他之前的名麼,哼,問了他這麼多年他都不告訴———當初你跟你娘失蹤,害得王爺好找,如今出現,卻又不得跟親人團聚,真是辛苦你了。
姨奶奶就是我的親人。
再親也不比生父。姨奶奶知道你恨婧王妃,話說"冤冤相報何時了",生在官宦人家這種婦人之鬥就常見,更何況皇室。別被仇恨蒙了眼,那隻會讓你丟了美的東西。
自母妃被害,鈺欣為他人婦,溫兒的身邊已經再無美好的東西了。
人生在世,幾多秋月,你才這麼個年歲,說這話早得很。再說那鈺欣,你失蹤後未出半年王府尋人未果,婧王妃便放言你已歸天,隨之是你與你娘的葬禮,可知還未滿七七四十九天她就披上紅妝了?如若她心裏有你,也不會如此。
想必鈺欣是被逼迫。
逼迫?你可知她是奉子成婚。在外雖說是早產,可一般早產兒都是體輕虛弱,哪有六個月出肚的早產兒胖乎得有□斤重。京城流言傳開,王爺不願讓那女子玷汙你的名節,便也沒跟鈺府計較,本來你兩的婚約就從未公開過,鈺府就是看重這點才毫無顧忌的讓女兒出嫁。鈺欣嫁的是京城第一美男子林淵德,想必你也知道那林淵德,其母是宰相府的主母當年的絢恒公主,其父是才學橫溢的林宰相,十二歲外出遊學,十九歲學成歸來,不僅文采斐然性子也極溫和,隻是一點不好,流連花叢,時常出入青樓。誒,這無關之人事,不與你說又怕你多情,與你說你又麵色黯然,你叫我如何是好。
溫兒始終相信鈺欣不是那種見異思遷之人。
不信也罷,反正她已為人婦,也難有牽連。玉佩找得了罷。
還沒。
沒有玉佩王爺也會認你恢複你爵位,你又何需固執溫兒不想日後婧王妃以此為把柄,姨奶奶應該知道世上雖無十分相像的兩人,但六七分相像的還是有的。況且我已失蹤五年,怕是在父王眼裏有所模糊,沒有玉佩,難以讓人信服。
你說的也是。還是盡快找到為妙,這裏不是黎家寨,與世隔絕不能護你安全。婧王妃已經對外宣你已不在人世,可也沒有全部撤掉她的線眼。我們鴻鵠鏢局在江湖上有些名氣,一些風吹草動都會被世人傳開,更何況我與你娘又是姨侄,她多少還是有所警惕。希望陽陽的到來能掩蓋你在鴻鵠的存在。
姨奶奶真的要如黎寨主所言,讓鴻宇娶他女兒嗎。
這還是未知。最開始我也隻是想請她來掩人耳目來,可是如今一見,她也甚得我歡喜。雖沒有大戶人家小姐的優雅婉約卻有著江湖兒女的靈動,很對我眼,也有心想讓她成為我孫媳婦。隻是外貌太過普通,怕入不了鴻宇的眼——黎寨主來信的消息放出去了?
溫兒覺著不妥。鴻宇跟她八成成不了夫妻,若是如此,黎寨主顏麵盡失,怕對鏢局走鏢不利。
成不了夫妻我可以讓她成我幹孫女,這也夠麵了,黎寨主不會計較的。你隻管散消息罷,鏢局的生意也不比你的安全。
黎月聽著這一切,腦袋都亂了。王爺,玉佩,鈺欣,寨主…………他們到底要幹什麼,小姐隻是他們請來的利用工具?寨主寫信給老夫人?婧王妃是誰?王爺,黎修是王爺的兒子?玉佩,玉佩………黎月的受伸進自己的衣襟裏,摸著自己係在其上的那塊溫玉。他說身邊再無美好之物,是啊,他是皇室的人,自己隻是個無父無母的山賊,沒有修養,沒有才藝,如何能高攀他?她以為他是家道沒落的富商之子,這玉佩無關緊要,便留作紀念,可沒想到它之於他如此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