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殺掉你之前,你可不能死在別人手裏!”聽到這句讓人簡直浮想聯翩的語句,我十分懷疑齊佳音找到我到底是為了殺我還是為了救我。他的身份特殊,作為SPIN十三局的成員之一,他有必須要去履行的準則,可是根據昊天的話來說,他又和呂布韋有著殺兄之仇,而呂布韋和我又交好甚久。

這種關係直接讓我也落入了齊佳音一並的痛恨範圍。按照他的想法來說,殺掉呂布韋或許並不能夠讓他得到滿足,隻有殺掉呂布韋同樣在乎的人,他所承受的失去兄弟的痛苦才會得到反饋。也就是說,矛頭直直的對準了我。

這簡直是驚人的惡作劇。

暫且不論呂布韋為什麼會親手殺死齊佳音的哥哥,但是其中的原因一定相當複雜。呂布韋是個什麼樣性格的人我現在雖然未能完全記起,但是這幾日的表現來看,他絕對不會是什麼暴虐殘忍的劊子手,更何況呂布韋似乎並沒有因為這場事故受到處罰,說明擊殺完全是合理的處置。而這也可能就是齊佳音沒有立刻害死我的理由吧。

他需要一個正當的理由來殺死我,一如呂布韋殺死他的哥哥那樣。

而現在,就是他最好的時機。

這些人要帶我走,無疑是在籌劃一個驚天的陰謀,為了避免這陰謀成為現實,殺掉我永絕後患無疑是最好的舉動。我相信,就算齊佳音此刻真的按下我脖子上的引爆器的開關,SPIN也絕對不會怪罪於他。

按照SPIN一貫的尿性來說,沒有什麼比大局更為重要的東西了,何況隻是一個普通人的性命,我是一顆隨時都可以舍棄掉的棋子。如果我的死能夠換回j巨大陰謀的粉碎,他們一定會那樣做的。

就在這片刻的功夫,我的思緒就已經飄飛了如此之遠。照這樣看來,我現在的境遇簡直糟糕到了極點,不僅前有猛虎,身後還有餓狼虎視眈眈。

我還在發愣,一道壯碩的黑影已經閃到了我的身後,還沒來得及反應,齊佳音手裏的手槍已經響了起來。一顆子彈帶著灼人的溫度從我的發梢旁邊飛過,命中了我身後的那個家夥,我聽見人死之前的悶哼聲,伴隨著流淌到地麵的鮮血和萎靡倒地的身子,一個腦袋被子彈擊中穿著快遞服的男人死在了我的麵前。

齊佳音的槍法很好,好到差一點就將我打死在這裏。

這個時候,他又開始露出那種讓人覺得莫名恐懼的笑容了。這種笑容他之前做過很多次,但直到現在才讓我渾身發涼。

SPIN的這些特工裏,哪一個手上不會背負一兩條人命呢?

可是擊斃我身旁的這個男人並不能挽救我和齊佳音此刻的困境,一顆黑漆漆的小東西在天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準確的落在了齊佳音的腳邊,發出金屬特有的吭哧聲,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拿東西是什麼,齊佳音卻已經臉色驟變,一個虎撲翻滾到了一邊。

爆炸聲也在此刻轟然響起,震激的氣浪將毫無準備的我掀翻在地,砂石齊飛,我隻能夠捂住腦袋保護它不要受傷。可就算是這樣,我依舊感覺嘴角發熱,胸口火辣辣的疼,那爆炸的威力如此驚人,竟然讓距離爆炸中心十米左右的我都受到了傷害,那齊佳音呢?

我慌忙從地上掙紮著爬起,想要透過因為爆炸產生的黑色的煙霧尋找他的身影。他距離爆炸中心的實在太近了,那個位置不受傷害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搞不好,他已經被炸得粉身碎骨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果然,在那片濃烈的黑煙之中,我沒有發現還有人站著的身影。火焰伴隨著熱浪一起一伏,隻留下一片黯然的廢墟灰燼。

我張口準備叫齊佳音的名字,卻被人用冷冰冰的槍口抵住了腦袋。希姆萊特殊的口音從我的背後響起,原本波瀾不驚的他此刻語氣也難免有了一絲氣急敗壞。

“該死的,為了帶你走非得要鬧得天翻地覆不可。”他示意我自己從地上爬起,隨著他遠離這處充滿硝煙的戰場。我站起身子,回過頭,一眼看到了提著一個小箱子的傅滿洲,他整個人完好無損,望著我,嘴角咧了咧,卻沒有說話。

希姆萊卻好像受了點輕傷,原本簡約的棕色小帽已經不見,頭發淩亂的聳搭著,流出點血跡來,估計是剛剛卡車驟停時撞到了腦袋。

我這才有心思打量周圍的環境,一眼就看到了腳下的海水。那高度讓我有些恍惚,差點失足從橋上墜下。

我們此刻竟然身處一座大橋之上!腳下就是碧藍的海水,那海水被海風吹拂著,卷起層層的波浪,我和這兩人站在卡車的廢墟上吹著呼呼的冷風,仿佛馬上就要投入大海中自殺一般。

等一下,我記得藍澤醫生消失的地點也是——

大橋上?墜入海裏?這絕對不會是普通的巧合,這些特工進入或者離開這座城市需要一種特殊的渠道,這種渠道絕對不能夠被輕易地發現,顯然,大海的深處就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我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這些家夥會開車來到這裏了,他們很有可能在這裏設下了一條離開的通道,也就是說,他們的目的地,是在大海裏麵?

我還沒想清楚,脖子裏的項圈卻是發出了顫巍巍的喘氣聲,那是齊佳音的聲音,他還沒死!我還沒來得及興奮一秒,卻聽見那邊重重的咳嗽聲,那咳嗽聲帶著窒息的痛苦感,還有吐出鮮血的凝滯感。

齊佳音絕對不是安然無恙,他恐怕受了嚴重的內傷。

“你沒事吧!”我不知道他還是否能夠在那頭聽我說話。

希姆萊對我擠了擠眼睛:“有空關心別人,不如先關心下自己好了。”他從一邊的袋子裏扯出一根長度大約數米的鋼線,一伸手,正好穿過了我手裏的手銬。我驚疑不定的看著他的舉動,一種不好的預感突然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