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天始亮,一個十四歲左右的少年,從一低矮茅草屋走出,隻見其身披一件破舊藍布衣衫,頭發以竹簪束起,腳上一雙破草鞋,背負一舊藍布小包裹。
少年一路低著頭來到屋後的墓前,但見墓周圍長滿了青春和野花,木碑上刻著:先妣趙母,少年立即跪下,恭敬的拜了三拜。而後黯然道:“母親大人,孩兒今日要下山了,不能繼續守在母親身邊了,希望母親能原諒孩兒。”
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少年自從母親去世後,隻知吃了三年桃子,而今放眼望去,群山中煙氣繚繞,似群龍吞雲吐霧,早霞掠過,群峰展顏,蔚為壯觀。
山穀中桃花海棠鬥媚,瑤草奇花爭豔,青鬆翠柏奪青。山澗小溪從白雲繚繞處蔓延來到翠竹環繞的草屋前,而後繼續前行。
少年起身,摸了摸胸前的麒麟玉,此刻,和母親告別的傷感和可以下山的喜歡在他心間遊蕩。起身後,看了一眼母親的墳墓,接著轉身順溪流而下。
這下山一路,他也不覺累,因為母親這些年教他讀書寫字的同時,也教他不少防身的技能,因為山中豺狼虎豹也是不少的。他平日裏不愛讀書寫字,對這些防身技能倒是癡迷。山路雖難行,但他如履平地。
一路上隨便采摘些野果充饑,由於心中對外麵的世界充滿向往,腳步更是加快了許多。
他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麼母親一直住在深山中,並且在他記憶中母親一直有病在身,越往後越是厲害。
不知不覺中,突然發現溪流變急,急劇飛奔的水花沿著峭立的岩壁直瀉而下,有十丈餘深,看著下麵的潭水,是繼續往前走,還是原路回去,其實下山前他已有了決定。
但見,少年毫不猶豫的縱身跳了下去,他心裏十分清楚這是一個賭博,是拿生命的一個賭。幸運的是當他落入潭水後,發現潭水深不見底,但是寒徹骨髓,於是他趕緊遊到岸邊。
上岸後,看著眼前奔騰的瀑布,從懸崖絕壁上直瀉潭中,激起一朵朵晶瑩的浪花,卷起一個個漩渦,那轟鳴的水聲震耳欲聾,那濺起的水珠向四周飄散,如毛毛細雨,他心中默喜。
少年不知就在跳下那個時刻,他碰到了半山中的結界,然後結界瞬間消失了,發出萬道霞光,光耀九天,少年渾然不知。
遠處南方邊陲妖族一消沉鶴發童顏長著龍角的長須老者突然失聲大叫道:“兒子,老爹終於等到了,終於等到了,終於可以為你報仇了。”
山洞中五老者道:“卦中之人出世了,不知是福是禍。”
“修道之人,但求天劫,成則一步登天,敗則魂飛魄散。”
“我等修道五百餘載,但求一天劫。”
“然其生為天劫,無魂無魄,成則為仙,敗則為魔。”
“無量天尊。”
北方魔族,一名氣勢如虹男子道:“起風了,要變天了。”
少年無心留意眼前美景,他順著溪流繼續向前走。到晚間,吃了些野果,找了一棵比較高大的樹爬了上去,躺在一個較為平整的樹叉中,透過樹縫望著滿天的星星,漸漸睡去,夜裏他夢到了母親也夢到了外麵的花花世界。
次日,熹微晨光剛剛普照大地,他就從樹上爬了下來,接著往前行。到傍晚,他看到了山腳下飄起的嫋嫋炊煙,時濃時淡、時粗時細的炊煙似霧非霧,沒有霧的厚重卻有霧的朦朧,似雲非雲,沒有雲的輕盈卻有雲的飄逸。
此刻,少年欣喜若狂,他朝著山下狂奔而去,當他來到山腳下兩間茅屋前。天剛入夜,借著屋外的淡淡的月光,他看到一個老者剛剛把飯菜端上桌,此刻飯菜的香味已經四處彌漫。
少年興奮的快步走上前去施禮道,“老丈好,叨擾了。”
初時,老丈以為他是山下村子裏的孩子貪玩在山上迷路了。因為山下的村子也就三四裏遠,時常會有孩童上山玩。淡定起身問道:“孩子,是不是上山迷路了,來這邊坐下一起吃些。吃後,我把你送回去,不然你家人該急了。”一邊拿來一個竹椅招待少年坐下。
少年一臉茫然答道:“晚輩趙文軒從山上來,不是從山下來,沒有迷路,沒有家人。”
老丈一驚,不敢相信自己的和耳朵,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又重複問道:“你從山上來的?”
“是的,老丈,晚輩從山上來。”
老丈這時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了,老丈揉了揉眼睛。然後借著屋內燭光和屋外月光細細打量著這個身材有些瘦小的十三四歲少年。
但見,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頑皮與可愛,烏黑深邃的眼眸,靈動中透著堅毅的,同時又增添了幾分神秘的氣息,身穿一件破了好多洞舊藍布衫,脖中掛著一塊麒麟玉,在燭光下格外閃眼,又增添了三分神秘。
老丈很是詫異地問道:“老夫在山中打柴差不多有三十年了,從沒聽過山上有人,更未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