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大結局】(1 / 3)

人犯,或者說嫌疑犯,薛貴妃與武輕婕盈盈下跪,恭謹卻又神色莫名的施了一禮,然後方才流轉美目滿場打量,好似真的不知道今日為何被宣上殿一樣。

“宏兒,這殿上乃是論政之所在,如何能讓深宮婦人輕易涉足,你如今也失分寸了。”薛貴妃到底是劉宏的生母,眉色一冷便教訓道。

而武輕婕卻是恭謹的站在原地,垂目而待,她再得寵也知道審時度勢,明白這裏不是她能放肆的地方,可轉念思及今日被傳喚到此的原因,她又不由得忐忑起來。

劉宏沒什麼心思耽擱,皺著眉應了薛貴妃幾句,然後轉向楚曄神色不善道,“楚少將軍,如今母妃與愛妃都到了,你若拿不出個結果來,休怪孤不留情麵。”

聞言,楚曄也不答話,隻微微一挑眉,側身將武輕鳶讓了出來。

武輕鳶倒也不推脫,慢前兩步,從袖中取出一本小冊子徐徐翻開,然後才不緊不慢開口胡謅。其實那冊子上記載得簡單明了,左不過是那一日調查所得的一些旁證,以及她興起時胡畫的塗鴉罷了,不過她此時一一述來,言辭鋒銳,倒教場中眾人聽得心裏漸沉,望向薛貴妃與武輕婕的目光也帶了閃爍。

待聽到“飄若公主遇襲,雖大難不死,如今又遭蒙難,想必凶徒乃同一個人”時,薛貴妃才終於緩緩搭了一眼,心頭稍定之下,微微勾起了唇角。

反觀武輕婕,卻是眼眸一顫,又強自鎮定下去,神色卻多少露出一絲破綻。

“你說了那麼許多,卻也未曾嚴明到底何人才是凶徒,再說你所述之事藏頭露尾,未免不盡不實,又沒有切實的證據,很明顯不過是推托之詞罷了。沒想到楚家軍中堂堂軍師,卻也不過如是,若大將軍知道了,不知會氣成什麼樣。不過話說回來,楚大將軍人呢?”殿上,一人突然斜瞥向楚曄道,話語中濃濃的嘲諷之音任誰都不會聽錯。

“家父有恙,需要靜養,借著今日機會也請諸位同僚無事勿要打擾,容家父清靜幾日。”楚曄冷眸一掃,極平常的道。

“什麼?楚大將軍病了?”那人一時沒緩過勁來,一句話出卻是自己先浸出一身冷汗,待反應過來幾步退到人後去,卻是再不敢言了。

武輕鳶聞言也是略微一僵,他這話的意思,莫不是……

在心底幽幽歎了一聲,楚家的家務事,沒有她置喙的餘地,再說若在這時節裏還忙著內亂,就不用再妄念其他了。

“至於本將軍的軍師,也是你可以隨意置評的麼?”楚曄冷淡的一瞥,場中頓時寂寂,一時間竟是連喘氣都帶了幾分小心。

可待眾人回過神來卻不由震驚的抬頭,楚家雖權重,卻一向安分,如今楚曄這動作……難道南瑞真要變天了嗎?不可置信的目光轉了一圈,又落回劉宏身上,畢竟他才是代行天子事的準皇帝。

劉宏心下驚疑,被楚曄再平常不過的語氣攝了氣勢,愣了半響才道,“少將軍所言……”

“少將軍所言未免有失偏頗,不過本宮也聽聞楚老將軍征戰多年,身子骨合該仔細養著才是,”薛貴妃不等劉宏說完,突然截去話頭道,“至於北赤貴客遇刺一事,既然是少將軍親點的軍師祭酒,想來也是有幾分本事的,諸位還是等人說完再做議論不遲。”

眾人聽薛貴妃一席話,具又收拾了心情木然立著,連薛氏都不打算在這項上追究,他們這些人就更沒有理由強出頭了。更何況,楚家若當真有變,也不是他們可以插手的。

至於薛貴妃,她是聰明人,自然不會讓自己兒子在這時候說出不合時宜的話。原本,楚曄的話就沒有什麼漏洞可抓,若說他殿前無禮,劉宏到底還隻是個太子,一軍主帥教訓一個四品文官,似乎也算不上多大的事,至於對方言辭間透露出的深意,也不過是猜測罷了,隻能從長計議,斷不可自亂陣腳。再者,今日之事,楚家可不是主角,為著薛氏一族榮耀,她說不得也得與人合作了。

武輕鳶眼見楚曄沒有答話的意思,隻得略施一禮,道,“方才這位大人說在下所言不盡不實,其實這也確是實情,隻不過,”她刻意的頓了一頓,直到場中眾人具都懸了心,這才緩緩道,“隻不過事情涉及隱秘,飄若公主麵前在下已然作保,絕不會泄露半句,若有哪位大人猶有異議,不妨向公主請旨,隻要公主殿下允準,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言下之意,她這是直接拿獨孤飄若做了擋箭牌,她方才的話裏諸多遮掩,還不是為著獨孤飄若逃婚的事不可明言罷了,若真有人深究,自有北赤那頭擋著,費不了她什麼事。

“這……這怎麼能算數?”有人質疑道,所謂捉賊拿贓,如今所謂證據都說不清楚,更沒有證據,也沒點出犯人姓甚名誰,如何能就此結案!

“這位大人切莫心急,在下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明言,諸位不能盡信也是對的,”武輕鳶淡淡的瞥了薛貴妃一眼,然後才不緊不慢的道,“不過,空穴未必無風,想來薛貴妃娘娘應該深明此理。”

武輕婕一入殿眼皮就不停的跳,她原本以為這是武輕鳶在借機找她的茬,不過聽了半天卻是事事針對薛貴妃的,她倒索性越發低調,隻想著讓她們自去爭鬥,她也好躲在暗處撿現成便宜。

“荒謬!”薛貴妃聞言怒不可遏,“你言下之意竟是懷疑本宮了?”

方才武輕鳶一席話雖然委婉,也不盡全,但但凡是有心人都可從蛛絲馬跡推斷出薛貴妃來,如今又明明白白的點了人名,也無怪乎薛貴妃會勃然大怒。

也不等武輕鳶回話,薛貴妃就抖著手大怒道,“好好好!既然如此,本宮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可搜宮以示清白!”

接連三個好,可見薛貴妃久在高位慣常被人捧著,如今驟然被疑有多麼惱怒了,竟然不顧身份的自請搜宮。當然,搜宮可不僅僅是表麵上兩個字那麼簡單,但凡在宮裏混的誰沒有點見不得人的事,何況薛貴妃可是未來太後,她的宮房,那是人想搜就能搜的嗎?

不過,這事由她自己個提出來,那又另當別論了。

“娘娘大義,在下佩服。如此,便請殿下旨意,命人搜宮,以示兩位娘娘清白。”武輕鳶淡漠的轉身,公事公辦的口吻向劉宏道。

武輕婕方才一聽到搜宮就覺察到不對,在聽武輕婕輕輕巧巧的一句竟然將她也繞了進去,這才反應過來事情出脫了,忙出言阻止道,“貴妃娘娘乃是殿下生母,未來太後,搜宮之事如何使得?殿下,您可不能聽了外人的挑撥,不顧皇家體麵啊。”

“愛妃所說有理,不過母妃都不介意了,孤也以為既有懷疑還是查清楚好些,如此才能正名。”劉宏此時心中惴惴,他早有臆測,北赤一行遇刺怕是與母妃脫不了關係,畢竟若說瑞雍城內有誰有那麼大權勢敢對北赤貴客出手,也是一隻手有數的。他隻是沒想到楚曄真能也真敢往薛氏上查,薛貴妃是他的生母,薛氏是他的根基,他自然是要保的,隻是搜宮是母妃自己提出來的,他猜想這其中必有緣故,倒也不會出言反對。

“可是……”武輕婕急了,連薛貴妃都不介意了,又哪裏輪得到她一個側妃介意?可若真的搜宮,她宮裏少說也有些見不得光的東西,何況今日情狀怎麼看都是衝著她來的,如何能真讓人闖入宮去?

薛貴妃見狀卻是一擺手,淡淡道,“本宮行得正坐得正,怕什麼?搜就是了!”

說完竟是再不等人勸說,大步走到禦座前的一個扶椅上落了座,冷凝著一張臉等著結果。劉宏於是一擺手,吩咐人照辦,自己則坐到龍椅另一側,目光與薛貴妃交換了一下,卻是定了定神道,“母妃說得不錯,其身不正才該忐忑,如今孤已命人搜宮,若搜不出個結果,哼。”

“若搜不出個結果,在下定當領罰。”武輕鳶輕描淡寫的一句,倒叫人不好再擠兌了。

事已至此,武輕婕隻得幹笑了下僵立在當場,她此時尚不明白為何會遭受池魚之殃,滿心裏盤算著有什麼東西會被搜出來,又該如何向劉宏解釋。

至於其餘人,這會子倒是清閑了,隻要靜默的等待搜宮的結果即可,這裏麵也包括了楚曄與武輕鳶,本來麼,事情到了這一步就沒他們什麼事了,一切隻等看戲就好。

搜宮是個大動作,不過劉宏還等著去向未來皇後噓寒問暖,所以特意囑托了要速度行事,於是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便有了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