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人聲鼎沸的柳元鎮此時也迎來了寧靜的時光。
柳元鎮的東麵郊區,距鎮子一公裏外有一片竹林占地約一千六百平方米,茂密幽深,竹林內部有一直徑十多米的小湖,月光下泛著銀光,湖中有一塊大石坐落湖的正中央,石是花崗,呈橢圓形,很大,至水麵露出的部分高就有十八米,直徑十二米開外。
這塊大石很特別,如何特別?在它麵向東方的那一麵竟然有一人工雕刻的門,門分兩扇,門上刻有兩人模樣,是兩個手持長矛,披甲持盾的戰士。
他們兩個,一個左手持盾,一個右手持盾,一個左手持矛,一個右手持矛。兩人麵向外左右站立,雙矛交叉,像是真正的衛兵日夜守衛,阻擋所有的擅闖者。
林中除了蟲鳴奏樂,靜無人聲。
陡然,一道影子快若清風的劃過密林但卻絲毫沒打破這片寧靜。他悄無聲息的越林而過,站立在銀色的湖麵之上。
銀亮的月光照射到這個人身上,身材魁梧,一身紫色錦衣長服,背部繡著一輪細月圖紋,寬袖白邊,腰間係著一條玉色綢。一頭斷發,方臉闊鼻,滿麵絡腮,剛氣異常。此人正是洪濤。
深夜,他一人來這無人無獸的竹林小湖幹什麼?難道是賞月納涼?顯然不是。
洪濤在湖麵上抬腳前行,幾步走到石門前。他看著石門,舉起右手比劃出一套手決。
手決捏完,門上兩個守衛的雕畫忽像活了般收起相互交叉的長矛豎放身旁。門緩緩的向內開啟。洪濤信步行進門內,待他進入後,門又緩緩而關,兩個雕刻守衛又再次將長矛交叉,威嚴挺立。
門內是一座大廳,大廳呈正方形,高八米寬八米。從石門進入,入目的是一副寬四米,長六米的壁畫,畫上山林水流,惟妙惟肖。畫前布置著三張長三米的紅木白皮坐沙發,一張橫放,兩張豎放,中間則有一張白石長桌,桌上放著一瓶,瓶中養的卻不是花,而是一棵青翠碧綠的樹,除這些最醒目的外,大廳裏其他精美別致的盆栽,鑲金嵌玉的裝飾,讓整個大廳顯得富麗堂皇。
洪濤剛進大廳,一身穿紫色侍服的侍從急忙迎上前來恭敬道:“洪班頭。”
洪濤輕應一聲,隨即他對這侍從問道:“劉大人現在何處?”
“劉大人此刻在樂音室研曲,洪班頭可有要事?”侍從問道,他知道洪濤是來找劉大人的,但此刻劉大人正在鑽研樂曲,沒要事他可不敢打攪,惹得劉大人不高興,洪濤是沒什麼,但他可就難過了。
“去通報一聲,就說我有要事要和大人說。”洪濤也知道劉大人酷愛音律,沒事也不敢打攪。
“是,洪班頭在大廳稍坐片刻。”侍從一聽是要事,應了一聲就去通報了。
不一會,侍從回到大廳,走到坐在沙發上的洪濤旁邊道:“洪班頭,劉大人在樂音室等你,我帶你過去。”
洪濤點點頭站起來跟上侍從。侍從帶他走上廳旁的樓梯,上到二樓,走過一條紅地毯鋪的走廊,來到一扇玉做的卷簾門前。侍從在門前恭敬道:“劉大人,洪班頭來了。”
‘叮’一聲琴音從卷簾門內傳出,侍從立刻會意,他拉開卷簾對洪濤道:“洪班頭請。”
洪濤走進樂音室,在簾外,除剛剛的那一聲琴音沒有任何聲響傳出,但剛一入內,迎麵而來的是一首美妙的旋律。
樂音室是個半圓形的房間,除了雕著紋路的牆壁四處沒有任何擺設。房間的中間有一人身穿紫色華服,華服上繡紋鮮明,寬鬆大氣。他席地而坐,身前有一古箏,他此刻正專注的彈奏著一曲樂章,似根本沒發覺有人進入。
洪濤沒有出聲,他走到那人幾尺外,哪裏有一小桌,上有一壺茶水和一盤瓜果,他到桌前同樣盤腿席地而坐。品了口茶,洪濤閉目傾聽,品味著樂曲的旋律。
隨著結尾音響起,一曲終了。洪濤睜開眼睛,笑道:“雄偉高山,劉大人的音律越來精深了。”
劉大人雖被洪濤稱為大人,但從外表看說洪濤比他大十多歲都沒人懷疑。劉大人長發齊腰,玉麵英姿,薄唇梁鼻,劍眉星目,是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他撫了撫古箏,歎道:“這算什麼精深,還不及慕容姑娘萬一。”
洪濤沒有接話,他知道自從劉大人聽過一次慕容姑娘的奏曲後,這就成了劉大人的心病。他轉移話題,說出了今晚要找劉大人商討的要事:“劉大人,今日鎮裏來了個人,這個人來的很蹊蹺。”
劉大人一疑,“如何蹊蹺?”
洪濤接著道:“這個人叫孔卓柳,就是殺死壯鬼的人,但我看出他也受了些傷。他說剛來柳元鎮不久,可卻沒有任何入鎮的記錄,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而且他不太願意提及自己的來曆。我和此人接觸的時間不長,隻在收壯鬼屍體的時候和他交談了兩句,但他全身散發著一種儒雅的氣息,並且他有字。”別說,他還真蒙對了。孔卓柳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隻是洪濤不知道瞎猜的這麼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