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的暖陽在空中打了個盹,睡眼惺忪的端詳著美好的世界。濃濃的晨霧被利劍般的晨光射成了篩子,慢慢的如睡意慢慢的散開。起初打開窗還是一片茫茫白仙境般的雲煙攏擾,通透光澤的玻璃上爬滿了束束霧花,好似進來被吐槽得極慘的《爵跡》裏冰天雪地的場麵,萬物都被塵封。
偶然一束清明的曙光投射進來,在窗上開了一個口,直射眼裏,暖在心底。一道星光開始璀璨,整片星空都開始明亮,不一會望眼欲穿的白茫茫間透出了世界的棱角。
鈴輕音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朦朧的睡眼還隻是半睜著,淺淺的可以看到水晶般的眼睛,似乎還在與床魔抗爭,那矛盾不堪的眼裏透露出小俏皮,嘴角旁雪嫩的肌膚上還殘留著兩道凝固了的不太雅觀水痕,一隻手草草的揉著頭上亂成一團的秀發,好像一座亂草叢生的森林,另一隻手試圖遮擋著刺眼的光芒,可盡是徒然,暖暖的金黃依然從她的指縫中鑽過輕撫在她的臉上。
癢癢的像被小奶貓撓臉般,她又打了一個哈欠。
她用餘光瞄了一眼床頭邊粉紅色小貓狀的小鬧鍾,瞳孔在一瞬間極具放大,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mygod!”尖銳的吼叫聲充斥著整個房間,甚至透過了門向外飄去,整個早晨的寧靜就被這樣在一片突兀中消失殆盡。
她以人生所能做到的極限速度蹦了起來,然後胡亂從亂七八糟的衣櫃裏抽出一套看起來也亂七八糟的衣服,馬猴燒酒變裝似的出現在了身上,她難得的平靜了一下,在方形的鏡子前站的筆直,亂糟糟的顏色搭配在身上滑稽得像馬戲團裏的小醜,好在顏值勉強撐開了另一片天地。她一二三四順的把頭上的亂毛瘋了似的捋平,糟糟的綁了一個簡潔的馬尾,唇膏都來不及上就一溜煙的跑出了房間。
預想中的芳香並沒有在她的鼻腔裏綻放,隻有一股略帶著潮濕的黴臭味充斥而來,她跺著腳將視線刺向了另一邊緊閉的房門,固若金湯的毫無動靜。
她無奈的咬了咬牙,欲哭無淚!
從冰箱裏捎走一瓶酸奶一個發冷的蘋果拿了一個保鮮袋一套隨手就丟入了大大的書包裏,風風火火得好像一隻急躁的小貓,張牙舞爪的整理著自己的人生。
粉紅色的嬌小型山地自行車一直是她愛為至寶的座駕,被擦得油光發亮的金屬車身仿佛就是她的肌膚一般熟悉,散發著淡淡的屬於暖陽的清香,她不由的聳了聳鼻子,一臉愜意。
風一般的少女在朝露中劃開了一個世界,春風和煦的明媚了一個早晨,簡約靈動的馬尾在風中肆意搖曳,宛如河邊靈氣騰騰的柳條,飄搖著起舞。
這一陣風雷電掣的勢頭被年邁的保安大爺擋在了厚重的鐵門外,他臉上濃密的皺紋像化不開的烏雲,略帶點渾濁的眼神不悅的盯著她,充滿審視與正義。
“你遲到了36秒。”老大爺動了動幹旱得脫皮的唇,中氣十足的用他那毫無感情的聲音敘述著一個板釘上的事實,仿佛在宣讀一份威嚴無比的詔旨。
完蛋了,鈴輕音的心頭重重的顫了一下,一股徒然掙紮的悲涼從她的心底一直竄上麵容。
今天值日的居然是最不好講最不近人情的“鐵麵魔王”張大爺,這可是一位磨嘴皮子賣萌都波瀾不驚的主,曾經有人施展過十八般武藝也無一成功突圍。
基本落在他手上那就是和死亡掛上等於號了。
她的嘴角抽了抽,心中哀歎到天要亡我。
她有點欲哭無淚,最少五圈是沒跑了,老班多麼愛麵子的一個人,讓她知道因為她班裏得不了榮譽班級那麼她不死也得脫層皮!
她已經可以預先看到了她的悲慘未來。
鈴輕音很理智的放棄了掙紮,輕輕蠕動著嘴唇要說出自己的班級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