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吃了一驚,看了過去,隻見那一張大桌之上,坐了八個人,六個身著白衣的男子,另有兩個女子,一女身著淡藍長裙,麵蒙輕紗,看不清楚容顏,但露出的幾分肌膚卻是雪白;另一個女子便是說話之人,年紀不大,看去隻有十六、七歲,一身杏黃衣衫,相貌秀美,細眉雪膚,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極是靈動,令人眼前一亮。
滕子麒一臉壞笑的“啊”了一聲,卻見那女子說了這一番話後,眼光不自覺落到滕子麒身上。四目相對,滕子麒直勾勾看著她,女子不自覺臉上泛起紅霞。
店小二此時賠笑道:“這位客官說的是,不過您有所不知,在百年前這桂魚的確是南方淡水獨有,但後來我們將南方的桂魚引進飼養,到如今不但成活,而且漸漸繁盛。我們都是托紫薇聖人的福才能有此口福的啊!”他說著說著,臉上便露出崇敬之極的神情來。
滕子麒等滕王閣人聽了,自然個個高興,麵露笑容,但那少女聽了,回頭與那麵蒙輕紗的女子對望一眼,坐了回去,嘴裏卻是哼了一聲。
吃完可口的晚飯,滕子麒等人心滿意足地回到住處,花萬春在西苑門口道:“宗主今日先在此休息,明日咱們前往無憂城主的大殿。”
四下無聲,周圍一片漆黑。
滕子麒盤起腿,在黑暗中坐直身子,深深呼吸,閉上雙眼,雙手結印放在身前。
黑暗像是溫柔的女子,輕輕纏繞著他的身體,一層淡淡的紅光,若隱若現地從他身體裏散發出來。映著那淡薄的光芒,滕子麒的臉上,仿佛也蒙上一層他所不應有的莊嚴。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層紅色光芒才漸漸散去,滕子麒在黑暗中睜開眼睛,心情一片平和。
他再也沒有睡意,走到門口,打開門走了出去。旁邊幾個房間都是漆黑一片,想必花萬春他們都睡著了。高升客棧的後園建在一個花園之中,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分別建有四個庭院。滕子麒從自己所住的西苑走了出去,便到了中心處的那處花園。
這時已是夜深,仰望蒼穹,繁星滿天,一輪圓月掛在天邊。夜風習習,隱約帶著一絲芬芳。小徑曲折幽深,通往前方不知名處。路旁,青草灌木,各色花朵,遍地開放。
滕子麒心頭一陣惘然,順著這小徑走了下去,微風拂麵,帶來絲絲涼意。
這樣一個幽靜的夜晚,一代王者,獨自在幽深花園中走來,回味往事。
路旁,一串小花兒在夜風中輕顫,有晶瑩露珠,附在紅白花瓣之上,玲瓏剔透,滕子麒停下腳步,不覺竟是癡癡看得呆了。
隱隱幽香,暗暗傳來。滕子麒想起晏殊的詞:“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夕陽西下幾時回?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
忽然,一個人影站在滕子麒背後,輕笑道:“小滕?這麼晚還不睡覺?”
滕子麒的惆悵之感一掃而空,不用回頭,笑道:“我晚飯都吃完了,你才過來?怨不得叫你晚道人?”
一個四五十歲左右,一身灰色道袍,麵目清秀的道士來到滕子麒麵前,滕子麒笑道:“你來了?”
那晚道人道:“來了。你可知道咱們滕王閣被嶽陽樓的範成大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