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王,所有的故事都源自於這處雪崖。”相安望向雪崖的方向,眼神中帶著無限的感情:“白素王,三世的情感牽絆,緣起於這裏,也終會在這裏結束。”相安繼續說下去,他問我說:“白素王,你知道你哥哥的前世嗎?”我搖頭,相安接著問:“那麼你知道你哥哥在前世之前又是怎樣一種存在嗎?”
“前世的前世?”我迷茫著。
相安直視著我,說下去:“你的哥哥,他最初的生命,就是這處雪崖上的那株龍蜒草。”
“那隻小鬆鼠呢?”我急切地問。
“白素王,難道你真的猜不到嗎!?”
“我的生命在那個時候就是那隻小鬆鼠!”
“那時,在那隻小鬆鼠還沒有出現之前,那株龍蜒草就已經在那處雪崖上孤獨了幾萬年,幾萬年的時間裏,他隻有風雪作伴,他是孤獨的。所以,在幾萬年的時間裏,他從未綻開自己豔麗的花朵,因為他知道,他的花沒有誰來看。”相安繼續說:“在過去了幾萬年後,有一天,那處雪崖遠處的鬆林裏突然竄出了一隻可愛的小鬆鼠,小鬆鼠踏著雪來到雪崖上,停在那株龍蜒草旁邊,小鬆鼠仰著頭呆呆的打量著龍蜒草,眼睛裏流露出難過而悲憐的光。她為一株孤獨的龍蜒草感到難過,為一株孤獨的龍蜒草而內心悲憐,她的感情柔軟而又脆弱,她經不起同情之心。小鬆鼠趴在雪地上,將腦袋靠住龍蜒草,她想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龍蜒草,以使龍蜒草不至於那樣的孤獨。”
“後來呢?”我問。
“後來。”相安說:“後來,小鬆鼠每天都會來到雪崖上,她將自己的身子和龍蜒草緊緊地靠在一起,她隻是靜靜地趴在雪地上,待到日落又會待到日出。一株草和一隻鬆鼠,誰也不會相信這兩個事物之間也會產生感情。龍蜒草開了花,花朵嬌豔美麗,他的花隻為小鬆鼠而開,而小鬆鼠看著花朵,忘記時間。”相安靜靜地講著,有時候他會哽咽,相安說下去:“有時候,時間會是最無情的事物,小鬆鼠老去,她的生命不可能和龍蜒草的生命相比。有一天,小鬆鼠趴在龍蜒草的旁邊,她抬起頭,疲憊的看了龍蜒草最後一眼,之後,她就再沒有站起來,她死去了,緊緊地靠住龍蜒草——鬆鼠,她用自己的一生陪伴了龍蜒草,隻為不讓龍蜒草在雪崖上孤獨。鬆鼠死去了,龍蜒草的花朵凋零,殘敗的花瓣飄落在鬆鼠的屍體上,為鬆鼠落下一株花草的淚水。再後來,長生的龍蜒草也死去了,據說,龍蜒草倒下,他的枝葉覆蓋在鬆鼠的屍體上,為鬆鼠遮擋住冰冷的雪花。”
“龍蜒草是因為鬆鼠才死去的?”我感到難過。
“所有的長生都隻是在等待一個自己命中注定的人,當這個人已來過,那麼,長生便失去了意義。”相安繼續說:“白素王,是那隻小鬆鼠在龍蜒草的長生裏走過,讓龍蜒草不再孤獨,從此,龍蜒草的花開有了意義,所以,鬆鼠的一世陪伴,龍蜒草要拿三生去報答。其實,在那時,故事就已經開始了。”
“哥哥是那株龍蜒草,而我,我是那隻小鬆鼠。”我望向雪崖,我仍能看到那隻小鬆鼠趴在雪地上,她的身子緊緊地靠住龍蜒草。
“白素王,如果你知道孤獨對一個人來說是一件怎樣痛苦的事情,陪伴是一份怎樣彌足珍貴的恩情。”最後,相安說:“若是換做是我,我也不要那長生。”
——但是,你知道一個人的長生有多麼的孤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