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1 / 2)

用一把火,

燃盡八年青春;

求一場雨,

餘燼之中萌芽。

一頁又一頁寫滿了文字的書稿,掉落到赤紅的火焰中,焦黑、蜷縮,然後化為灰燼以及一縷輕煙。

“還不夠麼?”那帶著兜帽,把臉容隱藏在火光的陰影之中的人輕聲說道。

然後,繼續,固執地,一頁又一頁地將書稿投放到火中。

……

安樂,27歲,無固定職業,依靠打臨工維持生活。

現在的他,捧著一個盒飯,蹲在城市的一角,吃得津津有味,眉飛色舞,讓人不禁懷疑這路邊10塊一盒的廉價盒飯,難不成隱藏著驚天的美味?

在盒飯被連續消滅了兩個後,安樂站了起來,一米八的身高,配上他略顯削瘦的身形,總是讓周邊的人產生遇見了一個“高人”的錯覺。隻可惜,他的臉容有種長年不見陽光的病態蒼白,所以會讓人再貼上一個“病弱”的標簽。

對於一般人而言這是晚飯時間,而對於安樂這夜貓而言,他才吃完“早餐”,一天的工作才剛剛開始。

安樂做過保安、酒吧服務員、網吧前台等等各種各樣的工種,不過當別人問起他的職業的時候,他一般都會這樣回答:“一個半死不活的作家。”他高中之後便沒有升學,而開始了寫作。認為經曆對於一個作家很重要的他,每一份工作都做不長久——隻要做夠三個月到半年他便會辭職,然後去找新的工作——按照他的說法,那叫做尋找靈感。

現在嘛,安樂也算是升level了,做了“所長”——廁所所長。如果大家以為這職位是那個坐在公共廁所門前收費的大爺,就大錯特錯了,在這個時代公共廁所早就不收費了。按照真實職能去講,他就是個公共廁所保潔員,而他負責的“地盤”是榆中市的安定區。

安定區,其實並不安定。

安定區屬於榆中市的新區,由於老城區要將帶有汙染的工業外遷,而聚集了大量低端的勞動力密集型企業。

到這裏打工的多數為外市來“撈金”的青年。青年嘛,一般精力旺盛,而在這什麼娛樂設施都欠缺,夜生活極不豐富的工業區,這精力更是無處安放。再加上大家來自不同的省份,往往因為語言或者人際交往需求的原因而各自紮堆。然後,便形成了原始的幫派社會。

打架鬥毆,在這裏常見得很。隻要不出人命,巡警也是睜一眼閉一眼的——反正新區安排的警力也就是那麼蝦米幾隻,管也管不來。

“所長”做了將近2個月的安樂,對於這些打架鬥毆爭地盤也算是見慣不怪了。隻是奇就奇在這些幫派劃分的地盤邊界總是在公廁門前,真不知道是該吐槽他們的地盤劃分得奇葩,還是該吐槽這些公廁的選址正點。

安樂背掛掃把,腰間綁著84消毒液,左手提桶,右手通便器,像一個凱旋歸來的將軍一樣走出公廁。

抬頭一看。

以男女廁的中軸為界,兩邊站滿手持武器的各色混混,這個時候的安樂站位像極了黑社會的大佬,不過,也就僅僅是站位像而已。

和電視劇演的不一樣,這些混混拿刀具的不多,多數是拿著球棍、折凳之類的打得人隻會內傷,而不會見血的器具。

安定區最大的兩個幫派,一個叫做南盟,一個叫做北鬥。當然,他們互相稱呼得更有趣一些,一個管對方叫做南貓,另一個管對方叫做北狗。

也不知道是不是預先商量好的,當安樂踏出公廁的瞬間,混戰開始。安樂若無其事地一邊哼著小調,一邊拿著掃把打掃。這些大幫派打架還是比較有節操的,隻要你不去參合,一般不會傷及路人。

看過這麼多場鬥毆,安樂雖然認不出人,但是憑借打鬥的風格,還是可以區分出哪邊是誰的。那些喜歡多個圍毆一個,髒話用得出神入化花樣百出的一般是南盟的,畢竟南盟的人數占優;那些打得拳拳到肉,髒話罵的隔幾條街都聽得清的一般是北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