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兩腿抖得像篩糠，褲襠裏還滴滴答答淌著不明液體。天劍宗長老的鼻子幾乎要戳到他臉上，山羊須上沾著可疑的晶瑩水珠—可能是夜露，也可能不是。
“七月十五子時出生，還帶著龍腥味“老者突然伸手按向葉天丹田，指尖進發的青光在觸體瞬間變成血紅，“果然是九陽玄
④
玉佩突然發燙，少女的聲音直接在葉天腦海炸響：“快說你屬雞！”
“我屬雞！“葉天脫口而出。
老者眼神驟變，袖中飛出七枚銅錢懸浮半空，組成北鬥七星陣勢。當第三枚銅錢開始逆時針旋轉時，他猛地揪住葉天衣領：
“可曾夢見過九輪金烏？”
“金烏沒夢過，倒是常夢見烤鴨。“葉天咽了口唾沫，“城南王記的脆皮烤鴨，油光水滑...”
“錯不了！“老者突然仰天大笑，震落鬆枝上的積雪，“三百年來第一個九陽玄脈！
“他轉頭瞪向正在係褲腰帶的二狗：“這小胖子是你什麼人？”
“我是他債主！“二狗挺起肚腩，“他欠我三碗螺螄粉，兩串糖葫蘆.”
“一起帶走！“老者甩出捆仙索將二人纏成粽子，禦劍騰空時還不忘給葉天施了個淨身咒。夜風裹著尿騷味糊了二狗滿臉，葉天卻盯著腳下越來越小的亂葬崗—那些歪斜的墓碑竟排列成北鬥七星圖案，正對祠堂方向。
玉佩突然震動，少女的嗤笑在耳畔響起：“天刑老兒還是這麼蠢，姑奶奶略施小計就.“話音戛然而止，飛劍突然劇烈顛簸。
葉天看到老者後頸浮現龍鱗狀紅斑，正在皮下詭異地遊動。
天劍宗山門出現在雲海深處時，二狗已經吐了三次。當穿過護宗大陣的瞬間，萬幹劍影組成的罡風刮得人臉生疼，葉天卻感覺丹田暖流自動運轉，在體表形成淡金薄膜。
“到了。“老者拎著他們落在試劍台上。九根盤龍柱中央，三丈高的測靈石碑泛著冷光。正在排隊的新人們齊刷刷轉頭，目光在葉天濕漉漉的褲腳和二狗嘴角的嘔吐物間來回掃視。
“插隊遭雷劈啊！“前排麻臉少年剛開口，就被老者瞪得縮回人群。
測靈碑前，葉天按指示將手掌貼了上去。
最初三秒毫無反應，就在噓聲四起時，碑體突然進發熾烈金芒。九條火龍虛影自碑頂騰空，將雲層燒成晚霞色。碑麵裂紋蔓延，最終”哢嚓”碎成滿地晶塊。
“哈哈哈！“老者激動得胡子亂顫，“烈陽級天賦！“他甩袖掃開碎石，露出下方隱藏的青銅陣圖：“最後一關，走過九劫問心路即可入我天刑峰！”
葉天剛踏上青石板，周遭景象驟然扭曲。
再睜眼時已置身燃燒的祠堂，三叔焦黑的屍體正吊在房梁上來回晃蕩。血腥味撲麵而來，耳邊響起父親臨終前的咳嗽聲：“快跑⋯.別報仇…”
“雕蟲小技。“少女突然在識海冷哼，葉天眼前幻象如鏡麵破碎。他大步流星連破八重幻境，直到第九階時青石村變成屍山血海，二狗被釘在祖祠大門上，腸子垂到腳麵。紅衣少女跪在血泊中，龍角折斷，胸口插著天刑長老的佩劍。
“這是未來.“少女聲音發抖，“九陽玄脈的代價…”
葉天指甲掐進掌心，突然俯身抱起幻象中的少女：“就算真是未來…”，他抬頭直視虛空某處，“老子現在就去宰了那老雜毛！”
幻境轟然崩塌，現實中的測靈碑遺址升起彩虹。天刑長老卻臉色鐵青，他手中的命魂燈映出葉天識海深處，那裏盤踞著條殘缺的青龍魂。
“師尊！“遠處傳來嬌叱，赤焰飛劍載著個雙馬尾少女疾馳而來，“山下來了個哭墳的！”
眾人齊刷刷轉頭。隻見山門處，二十個紙人抬著青銅棺正撞護宗大陣。棺蓋上坐著個戴哭笑麵具的黑袍人，腳邊插著杆招魂幡，上書七個血字：“葉家小兒還我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