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籠中雀(1 / 1)

平蕪大吃一驚,“這是從何說來?”

嵐沁環視四周,後蹲下身子,平蕪也隨之蹲下。嵐沁拿樹枝在土上比劃出一個名字,雖粗糙,好在平蕪能模模糊糊認得出,她輕聲念出:“應……必?”

嵐沁忙掩了她的嘴,將土上的字狠勁用腳抹去。然後站起來,平蕪也隨之站起來。隻聽她輕聲說,“正是。這位應公子,比我入宮還要早幾年,在殿下身邊奉侍讀之職。雖是不起眼的職位,卻實在不可小看。他的父親在國子監任大職,他如若不進宮,也可做風流瀟灑的富貴閑人……”

平蕪打斷她,不解的問道:“那他為何而來?”

嵐沁笑笑,“這種事我們這種人哪能知道。隻說他和我們的地位,是大不同的,以後遇見,也一樣尊敬著就是了。”

嵐沁一邊說著,平蕪又開始重新打量這位應公子。隻見他身著玄色薄袍,袖口處輕輕向上挽著,露出一截手臂,綠竹的虛影若有似無的映在上麵,連著整個人著實都清透的很。他跟從嘉坐在一起,當真眉眼和諧。

平蕪看的出神,忘了身旁的嵐沁似的。嵐沁則繼續娓娓道來。“論地位,這隻是其一。其二,殿下實在是尊他重他,若殿下有的,應公子也同他完全一個樣。若是上麵賞了什麼稀奇物什,殿下都是讓他先挑先選,他喜歡的一概全拿去。而對於我們下麵伺候的人來說,就算是短了殿下的東西,也不可短了應公子的東西。”

平蕪接道,“怪道呢,我說怎麼交去浣衣房殿下的衣服,常常一個式樣卻有兩件,原是因為這樣,將應公子的衣服也當成殿下的一個樣精心洗了。”

嵐沁笑著點頭,“正是如此。”

微風習習,從嘉將吹落到書頁上的發絲挽到耳後去,仍舊專心看書。偶爾,放下書,端起桌上的茶盞潤潤口,後複又拿起書。應必便坐在一旁,歪著頭,或者一同看從嘉手裏的書,或者看看書的從嘉。一會便躁了,就起身去要來亭外宮女手裏的團扇,拿在手裏扇著玩。

平蕪失神的歎道,“天下竟有他們這樣的人,這就是老天爺鍾靈毓秀了。”說出來才發現自己已然冒犯了,便閉口不再多言。

好在嵐沁渾然不覺,繼續說道;“這就是說有的是你不知的。你隻知道竹墨居有兩個正主,卻不知道,”嵐沁壓低了聲音,幾乎用氣聲對平蕪耳語道:“這兩個都說了不算。真正作得了主的,還另有其人。”

平蕪已然忘了問是誰,隻是怔怔的等嵐沁說下去。

嵐沁用手指了指宮裏到處懸掛的供人們逗弄取樂的鳥雀,說:“殿下的可憐之處在於,不過跟他們一樣。”

籠子裏的金絲雀?平蕪滿腹狐疑地盯著那些嘰嘰喳喳叫得歡的鳥雀,雖然有吃有喝,卻是身不由己,連小命也被捏人股掌之中,殿下跟他們能一樣?

“隻是因為這個人。”嵐沁伸出一隻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