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說不出話來,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要湧進口裏,想吐,神經一收縮,又咽了下去。我終於明白了,看樣子,我鑽進廖所長的圈套了,他給我帶來了滅亡。我“咚”地一下癱坐在沙發上,人已完全麻木。靈魂像出了竅一樣地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每個器官。我一直以來把這個廖所長當作官場上親昵的朋友,經常在一起吃吃喝喝,未料到,最終的滅亡,是他給我帶來的。是什麼時候他開始打我的主意,無法猜測,猜測也沒任何必要了。
很快豬毛被戴上手銬從文物屋子裏被帶了出來,低著頭一臉哭相地斜眼望著我。
兩個警察向我指著槍靠近我,掏出手銬,拉著我的手,“哢”地一聲給我戴上。我隻能麻木地接受他們對我做的任何動作。
警察用黑色的頭套給我和豬毛戴上,然後一左一右把我們拖著進入電梯,下了樓,我看不到周圍,看不到身邊的世界。我隻能隱約地感覺到賓館裏所有人都在望著我們,我看不到他們,也聽不到他們說的每一句話。坐在車上,我隻聽到“嗚嗚”的警笛聲音伴著我走向滅亡。
在看守所裏不知過了多少個日月,我等待著法律對我的宣判,度日如年地伴隨著腳鐐和手銬發出叮叮叮的聲音。
看守所的小窗戶很高,鐵門關上後我甚至看不到外麵的一切,我的世界被縮小到一扇不到半平米的小窗戶以內。我知道,如果他們調查出來我這十多年來的所作所為,我將永無出頭之日。
豬毛的家跟我一樣地被抄家,這更定了我們的死期不遠。因為他們找到了我們放在豬毛家的幾件巨寶,黃金搖錢樹、黃金鎧甲和黃金奔馬,這幾樣,任何一樣足夠槍斃一個人上百回。
幾個官場上的朋友出麵,拿著五千萬元現金八方求人,以期我能夠逃過這一劫。我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了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是錢解決不了的。錢送出去了,可答案是還得等法律的宣判,也就是說這五千萬沒有起到一點作用。我知道,盜墓這麼多年,我被槍斃幾百回也不為過了,我隻能在看守所中痛苦地等待,等的是末日的來臨,無助和恐懼壓得我透不過氣,我猜測著一切可能發生在我身上的可怕事情,任恐懼和焦躁啃嗜著我的靈魂。唯一的希望是他們不要查出我的文物來源於盜墓。我更深地體會到了一個人被關在囚籠裏等待著死亡來臨的驚恐,這一刻我唯一渴望的是我沒有所有財富,我還能擁有生命。
我沒日沒夜地想我的過去,想美珊,想曾真,想家中的老父母,想身邊出現過的每一個人。想了之後,再看著手上用鐵鏈子連著的手銬和腳鐐整天地哭,苦笑,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