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卿墨(1 / 1)

對現在的李卿墨來說,和我撇開的幹幹淨淨,肯定是最好的選擇,沒有關於我的記憶,她可以過得更自由。我最好離開宜昌,不要再想起這段故事。還有十天就要開庭了,我竟感到從來沒有平靜如現在這般,也許李金已經忘了我,她的大腦也許太簡單了,非黑即白的選擇對她相對要容易些,單純是一種福氣。不像我,總會把自己忘不掉的故事拿出來反複琢磨,恨不得碾碎掉所有過去的冷暖傷悲。我最後一次電話是10天前,她的父親接了她的電話,是個無主叫號碼,我聽到了他的聲音,很滄桑的感覺,然後他掛了。李金應該是厭煩的,另外有點感到害怕,不知道我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我顯然什麼都不會再做了,雖然曾經有過至親的關係,她已經被迫放下了,我盡了人事,沒待了天命。她的父親還會以為我會傷害她,會糾纏她,會騷擾她,她的所有親友把我當成一個撒潑的瘋子,我確實失控了,做了那麼極端的事,都過去了,已經很久了。都他媽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我現在明白那是胡扯,時間隻能淡化記憶,根本改變不了事情本身在心底的性質,所有的事都是應該有個結論的。今天朋友說,兩個人都錯了,我不該愛上李金,她不該答應和我結婚的。我頓時有種問候先人的衝動,這是多有水平的故事,還要你總結!李金也許終有一天會放下心底的逃避的,她的父親太過溺愛,但他是一個理智的人,懂得如何和我結束,並一定會想法設法去結束,不會再聽信於我。言辭注定是沒用的東西,能達意,文字則好。善終的判決,他會逼自己有這個心胸。

雨依然在下,10月和11月是雨季,這個城市能見度奇高。很不自覺的,我突然有種無言的害怕,故事的最後,到底會是什麼?我真的能夠安靜的接受一切的終局麼?記得第一次抱著她,我在她耳邊說我是不是在做夢,她沒回答。現在夢是醒了,徹底糾纏不清的痛楚,如同撕裂不盡。也許我放棄起訴,會不會給故事帶來其它的可能,抑或是這個起訴決定本身就從一開始否定了所有的良心,讓我們相互之間已沒有再坦誠接受的可能。我太多心了吧,平凡本該如此,被敷衍,譏諷,嘲弄,我們將就,接受,重來,日複一日,然後定義這是命運,直到一切都被時間結束,屆時所有五維的思念也會煙消雲散。有的人的生活是不斷積累的踏實,有的是不斷挑戰的冒險,有的是被迫重複的無奈約束,本可以形象萬千,卻總是被周遭賦予為得失成敗,讓自己活在並不喜歡的狀態。最後十天了,什麼樣的結束會讓所有人都能真正放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