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百萬之爭(1)(1 / 2)

方俊忽然有些懵了,一種深深的罪惡感油然而生。張曉傑卻帶著笑,隻是笑得很有些不自然。張曉傑帶著不自然的笑說:“其實當年的事本就與我們兩個關係不大,所以你也不必太過愧疚。”張曉傑這話既是在安慰方俊,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方俊久久長出一口氣說:“這主謀雖然不是你我,人也不是我們殺的,但畢竟是你我在中間牽的線搭的橋。說實話,這件事到現在想來我都還心有餘悸,我做夢都沒想到那個混蛋竟會如此的心狠手辣。”張曉傑也忍不住歎氣說:“是啊,這是當時誰也沒想到的,現在想來,你我當時也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大的膽子。但話又說回來了,當初要不是毅然決然的邁出那一步,隻怕你我如今還是窮光蛋一個。”方俊說:“隻是這代價也太大了!哥,說來不怕你笑話,這件事盡管都已經過去十年了,我還是會時不時的做惡夢。”張曉傑苦笑說:“我又未嚐不是,隻是開工沒有回頭箭,事情不做已經做了,後怕又還有什麼用?再說這件事自有上麵頂著,他們才更應該害怕,可你看他們哪一個如今不都高高在上的,何曾有過悔過之心。這十年來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想來想去都覺得這件事就算不由我們來做,他們也自然會找到別人來做,總之那個人是必死無疑。”方俊說:“但如果找的不是這個人,也許結果就會大不相同,也就不會連累其他五個人跟著無辜慘死,尤其那孩子當時才隻有六歲啊!”方俊說完禁不住低下頭去。張曉傑輕輕拍方俊的背安慰說:“這天下本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要成事就得付出代價,一將功成還萬骨枯的嘛。好了,咱們就不要再聊這個了,還是回到你初戀情人的事上來吧!”方俊這才緩緩抬起頭說:“難道就真的非得三十萬,一分也不能少?”張曉傑不由得笑了,說:“怎麼,你以為這是在買菜啊,還帶討價還價的。我明白的告訴你,這三十萬我都得一分不少的給人家,這裏麵但凡有我一分錢的事,我都給你免掉。”方俊說:“這點我相信,好吧,我還是明天先找她商量一下再說吧。”第二天早上八點,方俊開著寶馬來到了於小蘭的家裏。“什麼,三十萬!”於小蘭驚得從破舊的沙發上站了起來,半晌才又頹然坐了回去,眼中又開始噙滿淚水。方俊立刻發覺自己的心有些隱隱作痛,要不是因為他如今已經三十多歲,他肯定會立刻毫不猶豫地說:“沒關係,你不用擔心,這三十萬我來出。”隻可惜方俊今年不但已經三十四歲,早已不複以前十七八歲的少年,更關鍵的事她還有一個比妒婦還妒婦的老婆,所以這句話幾次到了嘴邊都被她硬生生的咽回去。方俊隻好無奈地說:“實在沒辦法,這是他們的明碼標價。”於小蘭輕輕抹了抹眼角的淚花,勉強一笑說:“這我知道,但我真的實在拿不出這筆錢,就算把這破房子賣了也不夠。所以...所以也就隻好聽天由命了。但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方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這倒不必,隻是你真打算就這麼放棄了?”於小蘭苦笑說:“不放棄還能怎麼樣?”方俊問這話的時候好希望於小蘭會親口求求自己,他甚至都已做好答應的準備。不管怎麼說,就算有焦晴整天像賊一樣盯著,方俊要弄這三十萬也並不是太難。但於小蘭好像連一點要求的意思都沒有,方俊不覺有些失望。方俊試探著問:“牛金他不但工作了這麼多年,還兼開出租車掙錢,再加上你做生意,怎麼會連三十萬也拿不出?”於小蘭長歎說:“我知道說了你也不信,但事實就是如此。你想他一個小學教師,也就三千來塊錢的工資,開出租車也是和同事合的夥,你二四六他三四五的,除幹打盡也就能賺個兩千多,至於說到我趕轉轉場賣衣服,那更是少得可憐,說來誰都不信,一個月連兩千塊都賺不到。你說就這點收入,還要養家糊口,關鍵的是那個混蛋他還不爭氣,老是濫賭,所以別說三十萬,現在就連三萬也拿不出。”方俊眉頭緊皺,關於那一百萬的事,也不知是牛金沒有告訴,還是於小蘭故意隱瞞不說,一時又不知道該如何去問,隻好勸慰說:“要不你找親戚朋友商量一下,說不定都能幫忙一下。”於小蘭冷笑說:“親戚朋友?說來也不怕你笑話,不管是他家還是我家,哪個出來不都是些窮親戚,隻要他們不來打我們的注意我們就已經燒高香了,要想從他們那兒借錢,那是一點門都沒有。”方俊不由得長吐一口氣,想了想說:“小寬呢,他打了這麼多年的工,早就聽說工資一個月一萬多,難道他也沒有?”於小蘭苦笑了笑,憤憤地說:“他跟牛金一樣,也是個爛賭棍,要不是他老婆逼得緊的話,恐怕到現在房子都沒蓋起呢。再說以我舅母子那個脾氣,別說三十萬,就是三萬也像要她的命一樣。”方俊心說,這家人還真都是個奇葩,也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麼會那麼喜歡於小蘭。方俊又翻來覆去的想了半天,突然說:“看來這事隻能靠牛金他自己想辦法了。”於小蘭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靠他自己想辦法,他現在被關在看守所裏,別說我們連麵都見不著,就算見著也不能商量,你說他能有什麼辦法?”方俊說:“這個倒好辦,雇個律師就行了。”於小蘭不由得恍然說:“是啊,你看我真是急糊塗了,怎麼沒想到這一點。”由於要急著回GD說做就做,方俊開車帶著於小蘭通過熟人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姓潘的律師,並很快又通過張曉傑的關係約定第二天下午和牛金見麵,這時已距離牛金刑事拘留的最後期限隻有兩天。在在這十二天裏,寧晚成的調查雖有些進展,但仍未觸及核心問題。在這十二天裏,寧晚成和鄭強一共又提審了牛金三次,牛金也漸漸承認了很多事實,但為了盡量不使案子有過多漏洞,寧晚成他們仍還需要一些外部佐證來支持。第十三天下午,方俊帶著於小蘭和潘律師在鄭強的陪同下總算見到了牛金。在見牛金前,方俊單獨把潘律師叫到一邊叮囑了幾句,潘律師也是一一點頭答應。會麵的時間大約二十分鍾,所以很快就結束了。與鄭強分手後剛一回到車上,潘律師就立刻迫不及待興奮地說:“牛金他說了,他願意出這三十萬保命,還說讓我告訴你找你弟弟要這三十萬。”“找我弟弟要這三十萬,他是不是坐牢坐瘋了,我弟弟哪來的三十萬。”於小蘭簡直是氣得都要哭了。方俊聽了卻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說:“小蘭,你就聽牛金的吧,他說有就一定有。”於小蘭很顯然並不知道當年的事,不由得氣急地說:“怎麼,連你也相信他的鬼話?”方俊笑笑說:“你就聽我的沒錯。哦,對了,小寬好像是今天下午的火車,你最好現在馬上給小寬打電話,要不萬一他上了火車就麻煩了。”看方俊一臉認真的樣子,於小蘭這才將信將疑地猶豫著撥通於小寬的電話:“喂,小寬,你上車了沒有?...哦,還二十分鍾啊。”方俊一旁急忙說:“趕快叫他把票退了,不要上車了,我們十分鍾到。”見於小蘭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方俊急得一把搶過電話大聲說:“小寬,我是你方哥,我們有急事找你,你趕快把票退了,不要上車了,我們十分鍾後到,聽見沒?...好,好,我們這就過來。”方俊說完掛斷電話,駕著寶馬很快就來到了火車站廣場外。這時,於寬也剛好退完票走出廣場,迅速來到方俊的車前。打開門把於寬讓進車後,方俊立刻迫不及待地剛要想說,突然發現潘律師仍在車上,忙又很是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啊,潘律師,我們有點事要商量一下,能不能請你在外麵等一下?”潘律師聞言說了聲沒關係就下了車,自己踱到一邊抽煙去了。方俊讓於寬關上車門,並一一搖上車窗,這才說:“寬,是這樣的,你姐夫的事需要三十萬才能搞定,你看你能不能把他存在你那兒的錢拿出來一下?”“我姐夫存在我這兒的錢?”於寬先是一愣,繼而很奇怪地說,“你怎麼知道我姐夫有錢存在我這兒?”這下輪到於小蘭傻了,呆呆地看著於寬就像從來不認識這個人似的。這時方俊已在說:“你就先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來了,趕快把錢拿出來吧,這救人要緊。”於小蘭似乎這才反應過來,一臉驚訝地說:“寬,你姐夫真有錢存在你這裏?”“我....”那一瞬間於寬的腦袋裏在劇烈地轉動著,半晌說,”姐,你們千萬別信我姐夫瞎說八道,這根本就是沒有的事,你想我姐夫他一年能掙多少錢啊,怎麼可能會有錢存在我這裏,而且還是三十萬,這種事你信嗎?”於小蘭又定定地看了於寬半晌說:“我當然不信,這個家一直都是我在當,所有的收入我都一清二楚,你姐夫他怎麼可能會有三十萬偷偷存在你那裏。”於寬長出一口氣說:“就是嘛,我這輩子都還沒見過這麼多錢呢。”方俊一直在旁邊靜靜地聽著。對於那一百萬,方俊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有這回事,因為那還是他親手把卡交到牛金手裏的,但牛金後來把錢轉移到那裏,會不會賭輸掉,方俊卻是無法得知的。所以方俊一直在觀察,目的是想看看於寬有沒有說謊。很顯然,於寬在說謊。於是方俊不由得很是憤怒地說:“寬,你這樣做就不對了啊,你可以騙得了你姐,但你絕對騙不了我,你別以為你姐夫出了事,你就可以把這錢據為己有。寬,昧心的錢咱們不能要,你可能也聽說過徐老五和劉江的事了吧,你看最後劉江是個什麼下場,活活讓雷給劈死。想當初要不是他劉江昧著那六十萬塊錢死活不承認,徐老五肯定至少沒這麼快被槍斃掉。”關於當年徐老五把販毒掙來的錢借給劉江六十萬開砂場,然後徐老五在YN被抓需要用錢救命,而劉江居然以沒有任何借據為由不還錢,最終導致徐老五被依法槍斃的事,也跟今天牛金殺父被抓的事一樣曾經傳得沸沸揚揚的,於寬當然也是知道的。所以當方俊拿著個舉例子的時候,於寬的心裏不由得震了震,但最終還是沒有敵得過那一百萬的誘惑,心一橫說:“方哥,你怎麼就不信我呢,我這裏真沒有我姐夫的任何一分錢,不信你找他來跟我對質。”方俊不由得長歎說:“好,沒想到你竟會是這樣的人,你是不是以為你姐夫永遠也出不來和你對質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