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步,她看到了剛好回屋裏的高小希,高小希是獨自一個人,劉子俊還在後院的林蔭小道下麵的石凳上坐著,她是回屋裏拿點飲料的。劉子俊是想打電話讓英叔吩咐人送點飲料給他們的,高小希阻止了他打電話,說又不遠,反正他們現在不上班,輕鬆得很,自己親力親為就是了。
劉子俊便笑了笑,順了她的意。
“小希。”江雪立即衝著高小希叫著。
高小希扭頭,看到是江雪,便停下了腳步,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有禮貌地說著:“伯母,你來了。”
“小希。”江雪抱著那些禮物盒走到了高小希的麵前,把那些禮物盒就往高小希的手裏塞著,似是不好意思,又似是抱怨著:“昨天是你和子俊的大喜日子,伯母都不能去參加你們的婚禮,這些禮物是伯母千挑萬選的,送給你當新婚禮物。伯母窮,不像你婆婆那麼有福氣,也送不出什麼貴重的禮物,你別見怪哈。”
江雪曾經是劉君祥的秘書,後來成了劉君祥的情婦,又懷了劉子愷後,就想著奪取正室之位,找章惠蘭示威。兩個女人,為了自己的幸福,為了同一個男人,唇槍舌戰,誰也不讓誰。章惠蘭有老太太撐腰,她隻是小康家庭,章惠蘭是豪門出身,老太太不準劉君祥離婚娶她,劉君祥也沒有那個打算,那個男人就想著坐享齊人之福的。
她往上爬的路便被打在了半路上,不上不下的。
如今,兒子是劉家的四少爺,她卻什麼也不是。
不服又不甘的她便天天都往劉家鑽,不能坐上劉家夫人的位置,也要氣死章惠蘭。老太太看在劉子愷的份上,對她的無恥兼無賴也沒有辦法。
此刻,她說著的話,很好聽,但字裏行間全帶著刺,諷刺著章惠蘭。
高小希對江雪並沒有多大的討厭,但此刻聽著她字字帶刺地諷刺著章惠蘭,她心裏就有點生氣了。再怎樣,江雪都是一個小三,不管她為劉君祥生了多少個兒女,在劉君祥沒有和章惠蘭離婚,她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三。
正室的兒子結婚,不請你當小三的參加,又如何?
犯法嗎?
不對嗎?
不,那是正確的。
有誰願意在自己的兒子婚禮上請來自己的情敵?
如果有人這麼做,代表那個人是傻子。
高小希淡淡地笑了起來,看著江雪那帶著挑釁的眼神,覺得江雪簡直就是蘇紅的祖師爺。不管章惠蘭對她有多麼的不認可,但還是她家男人的母親,她這個做人家的兒媳婦的,遇著外敵的時候,自然要維護自己的婆婆。
隻是有點悲催,她才新婚第一天呢,才當人家的兒媳婦第一天呀,就碰上了這種事情。
“伯母真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子俊不想讓我覺得尷尬,所以不希望有我們兩家親人之外的第三方人物出現,伯母才不能參加我們的婚禮。不過沒事,子愷有參加,相信他也把伯母的祝福一並帶給我們了。伯母的福氣是不能和我婆婆相比,不過子愷也算是事業有成了,爸每個月也有給你生活費,想必生活也是無憂的。”高小希漂亮的瓜子臉上一直揚著謙謙的笑容,說出來的話也是溫溫和和的,她的聲音本來就很清脆,說得溫溫和和時,就像黃鶯在唱歌,悅耳動聽。可聽在江雪耳裏,卻像一巴巴掌甩在她的臉上一樣。
高小希的意思是,她江雪是個外人,不屬於劉家的親人,自然不能參加婚禮,哪怕劉子愷是劉家的少爺,但身為母親的她,卻不被劉家認可。說到福氣,那更不必說了,她哪能和章惠蘭相比呀,就算劉君祥實際上愛她多一些,可是人家是正室,兒子又是千尋集團的掌舵人,就連整個劉家都是人家的兒子掌控著。
江雪的臉當場就垮了下來。
聽到兩個人的對話聲,劉子愷從屋裏走出來。
看到江雪,他叫了一聲:“媽,你來了。”然後又看了高小希一眼,眼神有點陰寒。
“子愷,媽想補送一點禮物給小希和子俊。昨天的婚禮,媽又沒有資格參加,唉,媽……”江雪看到兒子出來了,臉上換上了委屈。
高小希站在一旁,隻是淡淡地笑著。
江雪無非就是想入住劉家成為劉家的主人。
劉子愷又看向了高小希。
“我謝過了伯母。”高小希淡淡地說著。
“你叫我媽伯母?”劉子愷陰著俊臉瞪著高小希。母親的心思,他何嚐不懂,他也想讓母親入住劉家大宅,那樣他也是生活在父母的身邊,可是大媽和老太太不鬆口,他也沒有辦法。
大哥更不會答應。
因為他們母子的存在,曾經重重地傷害了大媽和大哥這對母子的心。
“那請問我該叫你媽做什麼?”高小希淡笑地問著,那種像劉子俊一樣天生的貴氣散發出來,無形中帶給江雪一種壓力。
劉子愷抿唇不語。
他抿起唇來的樣子,像極了劉子俊。
“怎麼說,我是你小叔子,她是我媽,你的長輩,論輩份……”劉子愷低低地說著,很想說讓高小希也稱呼他媽媽為婆婆,可在接收到高小希那炯炯的注視後,他停止再說下去。覺得高小希明亮的大眼,總是透著一股清澈,卻又帶著一股堅持。
“想讓我的兒媳婦叫你婆婆嗎?”劉子愷的身後忽然傳來了章惠蘭的聲音。
劉子愷轉身,鎮定地應著:“大媽,這是你自己說的。”
章惠蘭冷哼一聲,叫著高小希:“小希,過來,到媽身邊。”
在自己的情敵麵前,章惠蘭擺明了自己才是高小希的婆婆。
“這些東西你拿來的?”章惠蘭看到高小希懷裏抱著江雪送來的禮物,臉色凝冷,睨視著江雪。
“大姐,昨天我不舒服,也就不能參加婚禮,但結婚禮物還是要送的,今天我沒事了,所以我就把禮物給送來了。不是什麼名貴的,不過也是我一點心意。”江雪的說詞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
“你就算生龍活虎,也不能參加我兒子的婚禮。”章惠蘭挑破江雪的假話。
江雪訕訕地笑著。
“小希,進去幫媽拿支票本來。”章惠蘭忽然扭頭吩咐著高小希。
“好。”高小希抱著禮物轉身進屋裏去了,一會兒後,她拿著章惠蘭的支票本出來了。
章惠蘭接過支票本,在上麵刷刷地寫下了一行數字,然後撕下了支票塞到江雪的手裏,冷淡地說著:“看在子愷的份上,不回絕你的禮物,這些錢,當我支付禮物的,那些禮物就當作是我送給我兒子和兒媳婦的新婚禮物了。”
說完不管江雪的臉色變得有多看,劉子愷變得有多麼的深不可測,她拉著高小希轉身就進屋去了。
高小希第一次目睹了情敵之間的波濤洶湧。
這個年代,有錢的男人就變壞,多少豪門公子養著數不清的情婦,哪怕不能帶回家裏,養在外頭,但是情婦們總是三不五時地登門挑戰正室。
這些事情,到處都有。
是當今社會無法杜絕的一種狀態。
既然無法杜絕,就看當事人如何處理這些關係了。
“小希,記住名門夫人,出得廳堂,入得廚房,鬥得小三,抓得財政。”章惠蘭拉著高小希往屋裏走時,還不忘教著高小希。
“媽,我的太太,隻要出得廳堂,抓得財政便可。”劉子俊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健壯的身軀正越過了劉子愷母子,跟在章惠蘭和高小希身後,聽到母親教自己的愛妻,劉子俊立即接口。
也不知道他回來了多長時間,反正他的俊臉上籠罩著一層陰霾,一副山雨欲來的樣子。今天一直很溫和的眼眸又變回了銳利的鷹眸,眼神深深中似乎夾著一層薄怒。
看到他忽然間回來了,江雪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不知道是劉子俊天生就有那種壓迫人的氣勢,還是現在他的地位太過於讓人畏懼,江雪不怕章惠蘭,反倒對劉子俊有幾分懼意。她雖然每天都會死皮賴臉地跑到劉家來坐坐,其實都是挑著劉子俊不在家的時候。
“子愷,你注意點身體,媽約了人逛街,先回去了。”江雪原本是跟著章惠蘭等人的身後往屋裏走的,看到劉子俊忽然像個鬼魅一樣從自己的身後竄出來,徑直越過自己就往裏走,神色陰寒,語氣沉冷,她不好意思再進屋裏去,連忙對劉子愷說著,然後轉身就向外麵走去。
劉子愷看一眼背對著他們的劉子俊,眼神深不可測,轉身,他也跟著母親的身後向院落走去。
劉子俊走到高小希的身邊,伸手就攬住了她的雙肩,用這一個動作告訴高小希,她絕對不會有情敵的。
入得廚房,他可以不要,因為家裏有廚師,哪怕他很喜歡吃她親自為他做的飯菜,但他不想她受累。鬥得小三這句,直接刪去便可,因為他和小希之間是不會容許小三插足的,不管是男小三還是女小四,都不行。
自小目睹母親因為父親養情婦的事而痛苦度日,人前是尊貴的劉家夫人,人後卻是翹首盼著丈夫回家的可憐女人。父親出軌那年,他不過才三歲呀。可以想象年輕的母親是怎麼守著他,度過這漫長的歲月的。從他懂事起,他就告訴自己,隻要他愛上了一個女人,他就一定娶她為妻,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絕對不會出軌,不會讓自己的妻子嚐到母親那種痛苦而孤寂的苦。
他可以用他的生命去起誓。
章惠蘭停下腳步,深深地凝視著劉子俊,又看看高小希,半響,什麼話也不說,轉身去繼續打她的牌去了。
“大嫂,你去哪裏了?子燕運氣不錯,都贏了我們幾把了。”劉家二夫人淡雅地笑著,也掃望了一眼劉子俊和高小希,又掃了一眼轉身就離去的江雪母子。
章惠蘭剛剛到主屋門口去是讓劉子燕頂她位置的。
“沒去哪裏,教小希怎麼抓住子俊的心。”章惠蘭也淡淡地笑著,說得雲淡風輕的,似乎江雪的到來根本就影響不到她。
“嗬嗬,大嫂杞人憂天了,我們家的子俊呀,絕對是個癡情主,你看,這麼多年了,倒追他的女人一卡車接著一卡車的,也不見他多看誰兩眼呢。他呀,注定就是高家的女婿。”劉家三夫人也笑著。
妯娌三人有說有笑,把天天光臨劉家的江雪視若無睹,看到江雪離去,甚至沒有誰開口挽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