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陽山鄉派出所。
孫龍把煙按在灰缸裏,站起身笑了:
“穀鄉長,你別生氣,咱們古陽山這個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地方,我要是不拿出點尊嚴來,誰給我保平安鄉啊!還有,鄉裏不也是要求狠點嗎?”
線杆子凝滯目光盯在穀江臉上。穀江平靜地說:
“孫所長,你把線杆子放了!回頭我再跟你談尊嚴。”
孫龍聳肩冷笑:
“好吧!”
孫龍衝民警一點頭。兩名民警會意給線杆子打開手銬腳鐐。線杆子歎口氣,狠瞪了孫龍一眼,向門口挪步走去,走到門口又回過身對穀江說:
“你就是鄉長穀江?別看你放了我,我不服你,不但我不服,百姓都不服你。”
孫龍在一旁罵了起來:
“**的有癮啊!給臉不要臉!”
線杆子慢慢轉回身走了。孫龍趴在一民警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民警點頭答應著走了,另一民警跟著也走了。孫龍兩手一攤向穀江訴起苦來:
“穀鄉長,這你可是親眼看見的,就是這麼刁,刁的讓你忍無可忍。”
穀江收回目光解釋說:
“孫所長,別怪我態度生硬。本來我不該幹擾你們辦案,可具我了解,線杆子他們大鬧鄉政府的確有原因。孫所長,我今天來是想找你談談白雲嶺村的那個鐵礦的事。開礦的究竟是些什麼人?鄉對鐵礦有沒有管理措施?”
孫龍非常敏感地瞅著穀江,麵目即刻嚴肅而又緊張起來。
鄉間公路上。
那輛出租轎車在行駛。
車內,江雪坐在後座斜倚著靠背,微閉眼睛沉思起來:穀江……瘋女人……薑朝……想著想著睡著了。
司機朝內望鏡看眼後座的江雪,江雪坦露出內衣胸脯由著轎車的顛簸隨之顫動,司機的眼神在內望鏡裏江雪身上來回掃動,不停下咽著唾沫,眼神逐漸變得貪婪起來。
突然,前麵一輛農用三輪車開過來,轎車迎麵衝去。嚇得三輪車司機慌了手腳,忙打方向盤,農用三輪車朝路邊沙堆衝去。轎車司機這才回過神,忙打方向擦三輪車車廂而過。
倒車鏡裏三輪車司機站在路邊指著轎車在蹦高。轎車司機倒笑了,得意地吹起口哨。沒過一會,司機的兩眼還是沒忘瞧看江雪,在江雪身上有地球般的吸引力。
路邊一頭小牛蹦跳竄上公路,站在路中揚脖相望迎麵而至的轎車,對轎車的到來好像與它無關。轎車司機慌忙急刹車,轎車在小牛跟前停下,小牛衝轎車吼叫了一聲,慢悠悠地走開了。江雪被這急刹車驚醒了,睜開眼看了看又閉上了。司機回過身衝江雪眼一橫喊上了:
“哎,哎,別睡了,看看你來這破地方,這哪是路啊!”
江雪火氣比司機還大:
“喊什麼喊!這不是路是什麼?怕我不給錢怎麼著!”
這一喊司機衝江雪倒笑了:
“大姐,你不知道,這一會工夫出了兩次事,都差點沒去閻王爺那報到。”
江雪睜大眼睛瞪著司機慢慢移向車窗外,收回目光從兜裏摸出一張大票扔了過去:
“一半堵你的嘴,一半是車費。”
山坡上。
薑爺爺坐在那一動不動。
墳頭一子香燃出一縷青煙在薑爺爺周身繚繞,和薑爺爺煙鬥煙混在一起,薑爺爺淚水漣漣。
耳畔響起聲調悲涼的天思曲:鴨綠江,水漪漩,母子親情盼團圓。垂淚相望心竭悴,天意分離肝腸斷。鴨綠江,連兩岸,隔江骨肉不團圓。喋血傾訴天思夢,今生無緣再相見。
黃金來辦公室。
黃金來正在打手機:
“戴老弟,我跟你說,這個年代是加法運算,膽量加智商就等於金錢,金錢加關係等於權力,權力加金錢等於一切啊!這就是新世紀的政治經濟學……哎,我跟你說啊!《鬼穀子》有這麼一句話:智者貴陰,聖人之道陰,愚人之道陽,智用於眾人之所不能知,而能用於眾人之所不能見……不,不,我也是最近才翻了翻,略懂皮毛而已。其實,生活中我還是最喜歡狼的性格,在孤獨中學會忍耐,在荒涼中養精蓄銳,在寂寞中屏息以待,執著的追求它那勇猛的一擊,最終實現它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