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蒿縣大街上。
一輛紅色轎車開過來,車裏江帆駕駛轎車邊打著手機,一襲波浪式金黃長發在江帆兩肩不停地抖動,一雙澄澈明亮的大眼睛神采飛揚地瞭了幾下,微薄的嘴唇帶著幾分自然的笑意:
“哎,哎,叢經理,喂,喂……”手機不通,江帆臉色大變,氣憤的大罵,“又是江雪,美女救英雄!德興!江雪,不用你美。叢檳碩,你怎麼什麼事都離不開江雪呢!她是太陽啊!為了她把我豁出來了,去鄉下跟老土談業務!簡直是在開國際玩笑,我怎麼能和鄉下人談生意哪!氣死我了!”
江帆兩手抓方向盤一拐彎,這才發現路中心一個身穿紅襖四、五歲的小男孩,坐在路中心大哭,江帆慌忙急刹車。
街邊不遠處。
穀函月背著個五、六歲小女孩,手裏拐仗不停地慌亂探路邊焦急的呼喊:
“小冰,小冰,你在哪?小冰!”
穀函月後背的小女孩大喊:
“奶奶,小冰在那哭呢!”
穀函月也聽小冰的哭聲,急忙朝小冰奔過來:
“小冰,別哭,奶奶來了!小冰!”
穀函月慌忙中不小心摔倒在路邊。小雪從穀函月後背掉了下來,疼得也大哭起來。穀函月忙過來抱小雪,手背不知什麼時候磕破,鮮血流了出來:
“小雪,摔到哪了?疼嗎!”
小雪哭著說:
“奶奶,疼!”
穀函月抱過小雪,眼淚稀裏嘩啦掉下來,血弄在小雪臉上身上。穀函月抱著小雪往小冰那邊爬去,邊爬邊哄著小雪:
“小雪,是奶奶不好,都是奶奶不好,把我們小雪給摔著了。咱們找你弟弟去啊!小冰!小冰奶奶來了!小冰!奶奶來了!”
穀函月爬到小冰跟前,抱過小冰三個人哭作一團。
轎車裏的江帆搖下車窗玻璃狠狠地瞪了幾眼,想說什麼沒說。穀函月用手擦了擦眼淚,緊緊的抱著小冰,生怕再丟了似的。小冰紮進奶奶懷裏,止住哭聲後仍在抽噎。小雪抓著奶奶衣服哭個不停,邊哭邊埋怨:
“小冰,就是不聽話,讓你別亂跑,你還是跑這大街上來了,急死奶奶了!”
穀函月抱著兩個孩子,焦急的心總算著地,安慰著說:
“小雪,小冰,沒事就好。小雪,別哭了,弟弟沒事就好。”
轎車裏的江帆這時說話了:
“哎哎,老太太,這都是你的孩子?”穀函月根本沒注意到江帆的存在。江帆嗓音提高八度,大聲喊上了,“哎,哎!老太婆,我說你哪!給我裝啥哪!”
穀函月還是沒聽見。江帆一下子按了轎車高音喇叭。穀函月,小冰,小雪著實嚇了一跳,誰都不出聲了。江帆幸災樂禍的一笑又忙收起笑容大聲喊:
“你們一家拿這當炕頭哪?挺大一把年紀,咋一點計生觀念都沒有啊!再說了,沒這本事還帶孩子逛什麼街呀!真要是我這一腳踩不及時,後果會咋樣你心裏比我清楚吧!睜大眼睛看看,伸手就是我的車!”
穀函月鎮靜後的用手捋了下頭發回話了:
“聽說話聲音是位姑娘開車,就是語氣尖酸點,咋說也是個孩子。對不起,請你多原諒,我這老婆子給你道歉了。”起身背起小雪,摸過拐仗說,“小冰,抓著奶奶,咱們回家!啊!”
江帆看著他們走去,冷冷的扔了句。
“哼!沒壓死咋說都好聽。我今個要是刮個邊,你還不得變潑婦耍賴放訛啊!”
穀函月停住腳回敬了一句:
“姑娘,我叫你孩子不虧你吧!後兩句你不該說啊!人啊把好心放在先錯不了。唉,常言道:人做事,天在看,若欠你,天來還。”穀函月說完走了。
江帆冷冷地一笑:
“囉嗦!真看不出還挺能捭。”
江帆搖上車門玻璃又搖了下來,望著穀函月走去的背影,重複說:
“人做事,天在看,若欠你,天來還。哎,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找茬怎麼的?”衝穀函月欲喊又止住了,這才回味過來說,“她是瞎子,她真是瞎子!”
小冰緊拽著奶奶,兩眼不停地回頭看著轎車裏的江帆,小雪也盯看著江帆。穀函月背著小雪,用拐仗不停地探著路往前走去。
江帆啟動轎車慢慢向前駛去。
鄉村公路上。
周鐵山一身西裝革履,站在村級路邊蹺首而待,不時在路邊來回走動,心裏高興啊!臉上充滿喜悅不時笑出聲來:
“叢檳碩,總經理,把生意做到韓國去了。這次真的把生意做到韓國去,清石河村那可是一步登天了!哎呀,這個叢經理呀!真要是把這生意辦成了,你就是我們村的大恩人啊!我周鐵山砍板把你供起來!”
周鐵山說著說著高興的“哼哼”起小調來:
“我的家在東北鬆花江上……”調起高了點,唱著唱著嗓子癢,接連咳嗽起來,咳後掏出手機,“這時間也該到了!說得好好的,她不會不講這個信用呀!周鐵山,你是不是太急了點,穀老弟做事多穩重,得學著點。叢經理,早晚隻要你來,生意隻要做成,什麼都無所謂……”周鐵山雖然是寬慰著自己,可盼望的眼神卻充滿了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