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1 / 3)

第二章 一句我信你

如果隨意插腳他人的事算是多管閑事的話,那麼,混在迎親隊裏作威作福的金隨風那廝,就不知該給安個什麼名了。

豆豆跟他姐感激涕零離開了,金隨風理所當然做起了安之新娘的貼身侍衛,指使大票人伺候他倆,激起民憤,卻又是個個敢怒不敢言,唯唯諾諾。

金隨風扛著把破劍,裝模作樣,樂得自在。身後軟轎穩穩當當跟著,不敢怠慢。他得意笑,哼著小曲走在前麵。想起豆豆姐臨走時對他說的那番話,他的虛榮心愈加膨脹。

那姑娘很喜歡恩公呢。

雖說他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被人這般一說,還臉紅了下下。不過,小呆瓜那呆呆的表情真讓他有那麼會失神呢。

心中欣喜,金隨風十分有興致,追上喜娘,樂嗬嗬聊起來。沒想到喜娘不買賬,愛理不理,卻不影響他的心情。

“喜娘啊,這夫家到底有什麼背景麼?”他們怎麼這麼怕搞砸了婚事?

喜娘甩甩絲帕,“來頭可大著勒!”

“哦?說來聽聽。”

“我跟你說啊……”喜娘想想,又算了,“懶得跟你講,反正嚇到你。”

金隨風撇嘴,這世上還沒有哪個人的身份能嚇著他呢,“就算是皇帝老兒我也愛理不理。”

喜娘一副你吹牛的樣子,踩著碎步跟他拉開一段距離。

“真的,大爺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蓋世英雄!”

洪亮的聲音散在人群裏,本是疲憊的人都樂了。

花轎裏,安之揭下蓋頭,輕笑,如初綻的花,沾著露珠,慢慢暈開,清新怡然,讓人愛不釋手。

對於嫁人,她沒有概念,更何況是素未謀麵的男子。之所以穿上這身嫁衣,完全是依著金隨風的意思。她相信,金隨風不是當真要她嫁,隻是緩兵之計而已。豆豆他們該走遠了,等他玩夠了,隨時都能離開。至於離開後,他們會不會分開,她不知道。

對於江湖,她沒經曆過,就連她如何踏進了江湖也是不知。不過,在這個陌生的江湖,遇見他,似乎又有了樂趣,隻希望,這份快樂能延續久點。

安之細細回憶著他們的相識,他的容貌,他的舉止,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不知行了多久,感覺轎身明顯晃蕩,安之才回神。緊接著,花轎毫無預警掉在地上,而且是偏向一邊,安之失了平衡,被震出轎子,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沉穩的心跳讓她心安。

“小呆瓜,沒事吧?”金隨風神色嚴肅。

安之搖頭,接著他的肩膀起來,外頭滿是狼藉,有人還在打鬥。

“這年頭好吃懶惰的人多了去,老是惹事。”金隨風扶她進轎,“你呆在裏麵別動,我去收拾他們。”

安之不願進去,想幫忙。

金隨風笑,輕點她的鼻尖,“你這裝扮,走著不摔就謝天謝地咯。”

的確,嫁衣過於繁雜了,安之也不確定能否駕馭。金隨風給她個安心的眼神,半逼著讓她坐進轎裏。

“乖,相信我。”

輕輕一句,那溫柔的眼眸將她吸了去,越陷越深。

我相信你。

花轎距人群有十幾丈遠,依稀隻能看到一團人攪在一起,一道白色身影穿梭在裏頭。不久,刀劍聲停了,兩隊人馬對峙,金隨風雙手環在胸前,似乎在說什麼。

安之立於轎旁,靜靜看著他們,看著金隨風。她討厭這身嫁衣,絆住了她,不能與他並肩,成了累贅。

金隨風遠遠瞧見她,跑過來,不悅,“不是叫你呆在裏麵的嗎!”

可是,她擔心他。

身後一群漢子靠近,尖嘴猴腮,麵目猙獰的都有,持刀握槍,陣勢不小。

為首的色色看著安之,“這就是新娘子?長得跟仙子似的,可惜喲!”眾人大笑起哄。

金隨風握拳,將安之推進轎裏,不願他們對她指指點點,更不想別人盯著她看,仿佛跟他搶寶貝。

“行了,你放了他們吧。”這群盜賊直衝著新娘,應該說是相爺的贖金,金隨風冷笑,笑這群笨蛋羊入虎口都不知。趁著這個機會,將他們老窩端了也是件不錯的事。

盜賊首領揮手,迎親隊伍連爬帶滾逃命。

“記得找個送信的。”交代完後,示意手下抬起花轎,“把窗子都封了。”

回頭打量金隨風,“把他也帶上。”

金隨風求之不得,任他們蒙了眼,本想憑著聽覺探路,不料被藥迷暈。

該死的盜賊,陰招真多。用藥就用藥吧,還蒙什麼眼,真多此一舉。真悔自己大意,著了道,將自己置於被動的處境。

哎,小呆瓜別出事才好,不然他可就愧疚大了。

昏昏沉沉的,感覺做了好久的夢,頭似灌鉛,眼皮也是睜不開。昏迷中,感覺有隻手撫摸著他的臉,輕輕觸碰,清涼清涼的,好舒服。金隨風強迫自己清醒,他還要找到小呆瓜,確保她沒事才能安心。

睜開眼的那刻,金隨風不敢相信,盯了好久,直到視線完全清晰,他終於把持不住。

“小——呆——瓜。”你為什麼睡在這裏,還睡得那麼誘人。

安之趴在金隨風胸口睡著,被聲音驚醒,惺忪的眼滿是疲憊,在見到金隨風那刻消失,滿是喜悅,“你醒啦!”

金隨風別開臉,暗咒純純的小呆瓜竟吃他豆腐,想他風流倜儻,卻也是正經男子,可還沒抱過女人呐。

安之見金隨風臉上異常的紅暈,連耳根也紅了,著急探上他的額頭,以為他是發燒了。

“小呆瓜,別亂摸啊!”金隨風氣急,吃力躲開,硬撐著起來。難怪他感覺身子重得很,呼吸都困難,原來是小呆瓜搞的鬼。無意碰到安之方才趴著的地方,暖暖的還帶著體溫,他的心跳頓時加快。

安之愣愣盯著他怪異的舉動,很,搞笑。

金隨風被看得不自在,假裝四周看看,才發現他倆被關在地牢裏。三麵牆壁,還有一扇鐵門,用鏈條鎖著,唯一的光源就是從那透進的,難怪他覺得暗,以至於給他曖昧的錯覺。

兩人坐在角落的幹草裏,半晌沒話。

金隨風憤恨,虎落平陽被犬欺,說得好好的,以禮相待,竟然敢糊弄他,老虎不發威當他病貓了。突然想到什麼,看向安之,她換下了嫁衣,穿著一套青麻布短衣,一頭烏絲用一支木簪插著,幹淨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