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姨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就看到那幾個警察像是遇到鬼似的離開了,跟在領頭身後的兩名年輕的警官還不明白怎麼回事,那領頭的還不許他們多問,直接讓他們回去待命。
吳娟清微微眯起了眼,於正的位置坐大了,他女兒的性子也跟著大了,或許,很快……她慢悠悠地看向於玲,冷聲出言:“記住剛剛我說的那些話。”
“於小姐你走吧,這裏不需要你。”
她的話音一落,於玲的臉色就煞白了,不僅是因為她的逐客令,也是因為想到了回於家的話,若是被於正知道今天的事,指不定會怎麼責怪她。
略帶怨恨的眼神死死地盯著自己的腳尖,但是於玲也知道這時候她沒資格再說什麼,這裏沒有一個人會高興看到她,晨子的心思完全在黃小然身上,她都懂,但是卻不肯認命。
珍姨心裏憤憤不平,她想吳娟清是因為不知道這女人都說了些什麼話,要是知道了的話,肯定就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於玲了,隻不過她錯了,既然小然沒有大礙,吳娟清是不會追究的,先不說追究的後果也不會讓於玲吃多少苦頭,更何況的是她有她的考慮。
老爺子退任多年,雖說威嚴還在,但如今這世道人心的攀龍附鳳變得太快,而於正因為後麵有慕家支撐,難免有不少人會站在他那一邊,雖然不知道慕家能為他幫到什麼地步,卻也是要小心行事。
於玲沒臉麵再留下來了,轉身要離開的瞬間,身後傳來門被打開的‘咯吱’聲讓她腳步一頓,一回頭,就看到了那抹讓她魂牽夢縈的身影。
“少爺,少夫人怎麼樣了?”
珍姨離門邊最近,所以她一跨一步就想走進去,不過被晨子給攔住了,回頭看了看屋內正安睡的女人,他慢慢地走了出來,又輕輕地將門帶上。
“小然太累了,已經睡下了。”
“那這些…”
珍姨看了看手裏的東西,還在糾結中就被晨子一手接了過去,衝她笑了笑,“交給我吧,一會我拿進去。”說罷又看向吳娟清,商量道:“媽,你跟珍姨先回去帶點生活用品過來,我這幾天就留在醫院。”
吳娟清揚眉問他,“那你睡哪?小然的手受傷了…”言外之意就是不能擠在一張床上睡。
晨子俊逸的麵容一僵,掩飾尷尬地輕咳了幾聲,緩緩道:“裏邊的沙發夠我躺了…”
“那好,我們先回去,晚點再跟你爸過來,順便帶晚飯來。”
難得瞧見自家兒子窘迫的模樣,吳娟清暗暗發笑,又見他挺直的身脊和堅定的眼神,知道這孩子是勸不過了的,隻得深深地歎了口氣,點頭應下,拉過珍姨默默地離開。
經過於玲身旁的時候她甚至連個眼角都沒有給她,相信晨子處理事情起來,應該會比她更幹脆果決一些,倒是珍姨滿臉不爽,嫉惡如仇地瞪著於玲,不過於玲這會的眼跟心都在晨子的身上,外界的任何因素都沒辦法幹擾到她。
一隻手提著圓滾滾的保溫盒,另一隻手上則是一袋新鮮的水果,這樣居家好男人的形象在他身上並不顯得突兀,反而給人更為親近的感覺。
“晨子。”
於玲有些幹幹地喚著他,繾綣的目光毫不克製地流連在那張俊逸淡雅的臉上,她多看一秒,晨子的臉色就更加沉了一分,最後,嘴角淺笑的痕跡再也找不到一點影子,整張臉黑的跟什麼似的,隻是陷入迷戀中的女人沒有絲毫察覺,依舊露骨地看著他。
晨子提著手上的東西往外走了幾步,於玲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低聲解釋道:“晨子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打算傷害她的,要不然我也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他依然沒說話,走著自己的路,沒得到回應,於玲心急,為了更有力證明自己說的話,都有些口不擇言了起來。
“我可以發誓,我去大院裏真的不是為了去對她動手的,如果我真想傷害她的話,那麼她現在就不僅僅隻是手腕骨折而已!”
前麵高大挺拔的身影驀地一頓,於玲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所以也條件反射地停了下來。
晨子驟然轉過身,看了看已經離了有段距離的病房,覺得這樣說話不會吵到在裏麵休息的小然之後,這才將視線挪到跟前一臉焦急的女人身上,清越的嗓音帶著疏離的冷意:“那你還想怎麼樣,你應該慶幸她沒事,要不然…”
本能地將尾音拖得長長的,晨子從來都不屑去威脅別人,也不會,但是這一次,是他第一次,對著一個女人用這般危險的語氣警告她。
他的聲音太過平淡跟清冷,平淡到聽不出一絲感情來,於玲一直都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個無情的人,卻原來,他的無情隻會給她,而將所有的溫柔跟疼愛保留下來,傾賦在另一個人身上。
他知道於玲很驕傲,能說出那樣的話也很正常,可是很不好意思,這樣的話用在他妻子的身上,那就是大錯特錯了。
“晨子,你不能因為她就這樣對我。”
她是深愛著他的,所以才受不了他對她的無情跟狠心還有不在意,也受不了他一轉身就對別人溫柔相待,這樣一個男人,如果能入了他的眼,那真的是一個女人最大的幸運,偏偏,為什麼不是她啊?!